李書立說完了這些人的事情,問道:“陛下,何日處置這些采生折割案和巫蠱案的人犯?”這些人定然都是主犯淩遲、從犯斬首、脅從流放、少數不知情的從犯家屬或者年幼的人被赦免的結果,廣東按察使司已經定好了罪名,也得到了允熥的批準,現在差的就是何時對外公開案情和何時處刑了。
允熥思量許久,說道:“馬上對外公開采生折割案的案情,公布人犯並將那些還齊整的屍首都挑出來讓百姓認屍;宣布高家家主高景德是采生折割案的幕後主使之一,這個案子還與巫蠱大案脫不開關係。”
“宣稱已經抓到了施展邪術的巫師,但此人自持邪術一直不肯交待他幕後的主使之人,仍在審問。”
“命廣州諸廟觀的高人算出合適的日子,寧彩等采生折割案的主犯淩遲處死,包庇寧彩的丐頭梅毅等人斬首,其餘人等流放西北;為能問出巫蠱大案的幕後主使,暫不處置巫蠱大案的人犯,待事情審問清楚後一並處置。”
“是,陛下。”李書立和錢明林等人答應道。他們不明白允熥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不過他們也不需要搞明白,照做即可。
“還有,搞一次公開審訊,將采生折割案的人犯都送上去,允許百姓旁聽。不過要注意,千萬要控製好現場的情形,不得讓百姓闖入公堂之上打死人犯。”允熥又囑咐道。
李書立隻是以為允熥要讓百姓知道這些采生折割的人有多可惡;至於不讓百姓打死人犯是不想太便宜了他們,所以答應道:“是,陛下。”
他想的大致不差,這確實是允熥的一個目的,但在這個目的背後還有目的,這就不是李書立能猜到的了。
“這次審訊,就以你為主審官審問。楊任,你回去囑咐你們布政使衙門和廣州府衙門的人,所有官員不得出現在審問公堂上。”
眾人知道,允熥這是為了推行他說起過的‘問案獨立’。允熥推行由專門的官員負責審案、專門的官員負責抓犯人的製度的時候還不長,很多百姓要告狀仍舊去府縣衙門,知府和知縣不得不派人將這些人送到專門負責審案子的通判那裏。
說過此事,李書立等人就沒有什麼好奏報的了,躬身退下;跟著他一起過來當了半天背景布的錢明林也要退下,卻忽然被允熥攔住,說還有事情要問。
不一會兒其它人都退下了,允熥趕忙問他道:“烏德可願意為惠妃解開邪術?”
“陛下,那烏德因為被下了法術招供一事,現在十分自責,要不是監獄看守嚴密估計他已經自盡了,並不願意為惠妃娘娘解開邪術。”錢明林答道。
“哎,這。”允熥歎了口氣。熙怡已經昏迷七八天了,仍舊未醒,雖然每日用補藥和稀飯吊著命,目前看起來性命無礙,但就這樣一輩子不成?他回到京城後,如何和熙瑤,還有那幾個孩子交待?
“讓張真人在對他施展法術得知如何解開邪術後來為惠妃解開邪術呢?”允熥忽然想到這個法子,問道。
“陛下,臣之前已經想到過這個辦法了,也請武當派張真人看過了;可張真人看過後說,這個烏德巫師解開自己邪術的法術竟然和他的一樣,都需要中邪術之人身體康健方可施展,不然有性命之憂。所以未敢和陛下說。”錢明林說道。
“這,”允熥猶豫一會兒,咬牙道:“宜早不宜遲,越拖下去解開邪術的可能越小;況且朕看著惠妃的身子現在還好。你退下後馬上去張真人的院子傳張真人前往惠妃的院子,馬上施展法術解開她身上的邪術!”
“是,陛下。”錢明林答應一聲,見允熥沒有其它的吩咐了,躬身退下。
允熥將手上拿著的文書放下,在上麵寫了幾句話,都是他剛才想到的有關於如何處置巫蠱之案和對付帖木兒的策略。
可是他筆跡十分潦草,一看就是十分心急的人寫下的。允熥寫完這句話後,匆匆看了一遍確定這文字自己能看懂,就披上外衣向熙怡的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