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巴鬆說道:“我就在東莞做買賣。”
“那你呢,”張彥方轉向蘇冬裏:“你是在番禺縣,還是也要來到東莞縣做買賣?”
“這,”蘇冬裏陷入猶豫之中,半晌才說道:“我還是先去番禺縣看一看,覺得若是不成再去東莞縣。反正在寶安市舶司的買賣也不會停會一直做下去,即使一時半會兒沒有其他的錢也撐得住。”
“既然如此,你們現在就可以將家人從寶安市舶司內的客棧、店鋪接出來,安排到周圍的鎮子上居住了。你們現在若是想去廣州府其餘的州縣也可,雖然你們的戶籍尚未落在某地,但一定是在廣州府內,可以在廣州府內自由行走。”張彥方說道。
他隨後又和他們兩個交待了幾句,最後說道:“我沒什麼事兒了,你們退下吧。”
巴鬆剛想依照往日的禮節行禮,忽然想起了什麼,躬身說道:“草民多謝提舉大人告知,這就告退了。”
他旁邊的蘇冬裏也是一愣,隨即仿照巴鬆的動作也躬身行禮起來。
張彥方原本打算依照往日裏對待他們的方式送離他們,但見到他們的動作也反應過來:他們二人的身份與之前不同了!
巴鬆和蘇冬裏原本是外番商人。雖然理論上所有的外番之民不論士農工商也都是大明皇帝的子民,他們這些大明的官員也能管著外番的農工商;但在實際執行中他們對外番商人的管理是很鬆散的,隻要番商不搗亂、偷稅漏稅不被抓到,張彥方和其它的市舶司官員也不會在意他們是否遵守禮儀。
但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大明的商人,事情就不一樣了。大明的商人即使比他們更有錢,對市舶司的官員也非常尊敬;市舶司的官員對於大明商人的管理和要求也更嚴一些。
張彥方於是又十分嚴肅地重新說道:“你們兩個退下吧。”
“是,提舉大人。”他們二人又躬身行了一禮,離開了這間屋子。
等他們都離開了,張彥方輕聲笑了笑,拿出行文的紙張寫了起來。
巴鬆從市舶司衙門出來後,感歎道:“從今日起,咱們的身份就不同了,以後得對每一個寶安市舶司的官員尊敬。最近有沒有什麼大明人的節日?每個人都奉上一份禮物。”
“重陽節以後一直到冬至前三個多月的時間大明都沒有什麼節日,若是送禮,隻能等到冬至了。”蘇冬裏心裏想著什麼,隨口答應道。
“那等到冬至就給每一個寶安市舶司的官兒送一份大禮。”巴鬆說道。
說完了這句話,他又對著蘇冬裏問道:“這幾天你打算幹什麼?”
“我打算去廣州一趟,看看廣州城到底是怎樣個繁華。要不是大明朝廷不允許我落籍在京城,我都想去京城看看。”蘇冬裏說道。
“廣州城啊!我以後也會去看看。不過現在我不會去廣州,而是會去東莞縣轉一轉,買些地方,用作以後做買賣的店鋪。”巴鬆說道。
“要不我也去東莞縣看看?算了,等從廣州回來時順便路過東莞縣時去看看吧。”蘇冬裏道。
“等我在東莞縣看過了也會去廣州城轉轉。我也想知道那裏到底有多繁華。”巴鬆道。
“若是到那時我還在廣州城,一定記得叫上我,咱們一起在廣州城內轉一轉。”蘇冬裏臉上忽然閃過不明的意味說道。
不過巴鬆卻沒有注意,說道:“我當然會的。”
……
……
“父王,明國的軍隊開始攻打東興城了。”胡奃走進一座宮殿,大聲說道。
胡季犛此時就坐在殿內,拿著一本書正看著。他聽到胡奃的話,並未馬上對此事說什麼,而是皺眉說道:“你現在是大虞國君,既然如此就要有國君的樣子,怎麼能遇到事情就咋咋呼呼的。”
胡奃馬上站直身子答應一聲:“知道了,父王。”胡季犛一直在教導他有國君的樣子,他也一直在努力學習,但是他遇到明國陸師正是出兵攻打他們邊關這樣大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激動或者害怕,而且毫無國君樣子的和胡季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