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宦官捏了捏銀子,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李百戶太客氣了。”
二人寒暄幾句,李誌良又道:“公公不如進入寒舍喝一杯茶再走。”
“不必了,咱還有事,就不多叨擾李百戶了。”小宦官笑著說了一句,隨即帶著人走了。李誌良送了數十丈才回來。
等他回到自己家,父母馬上撲過來問道:“誌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聖旨頒給咱們家?”他的父親李大力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李誌良手裏的聖旨,想奪過來看看,但又好像害怕什麼似的沒有動手。
李誌良將聖旨遞給他們,笑道:“這話說起來很像評書。”隨即說了一遍昨日的事情。
“……昨日兒子剛見到皇上的時候還以為有什麼歹心呢,甚至曾想到了練習邪術,要抓我回去煉製邪惡的物品。”
“後來聽他問起咱們家醃製菜蔬的秘方,兒子更加奇怪。以前覬覦咱們家秘方的人也不少,但都是地位身份和咱們家差不多的,就連城外掌管渡口的警察分署的縣尉在知道咱們家有醃製菜蔬的秘方後都沒有在意,這樣的貴公子竟然會在意?又不是燒製價值連城的瓷器的秘方。”
“再到後來皇上說明緣故,是為了大征伐安南的大軍無菜可吃才把注意打到咱們家醃菜的秘方上麵,兒子才明白了。”李誌良順便說了一下自己的感慨。
“你還見著皇上了!”他的母親楊氏瞪大了眼珠子,說道。
“是啊,誌良你還能見著皇上!”他的父親李大力也驚訝的說道。
“這是當然的,要不然咱們家的這道聖旨怎麼來的!”李誌良炫耀似的說道。
“那可是皇上啊,天上的星宿下凡轉世,咱們家祖墳這是冒青煙了。”李大力十分興奮的說道。
“爹,娘,不光你們不敢相信,兒子昨日也不敢相信。但這就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情。昨日兒子可是把自己胳膊掐腫了一片。”李誌良說道。
一家人又感慨了好一會兒,李大力說道:“趕快將聖旨裝裱起來,你這麼拿著像什麼樣子!”說著從兒子手裏接過聖旨,打開來又看了一遍,拿出自家最精致的一個小木盒,將聖旨放進去。
“誌良,你去將白頭請過來,讓他裝裱。不成,他不過是在城外混飯吃,手藝算不得好。你去城裏將最好的裝裱匠請來。”
“明日買些豬頭瓜果,過兩天去祭拜一下祖墳;也順便讓族裏的其他人看看,咱們家也興旺發達了。”
“……”李大力高興的吩咐了許多。李誌良一一答應。
等這些都吩咐完了,李大力坐到椅子上喘口氣,又想到一事問道:“誌良,你既然當了世襲的百戶,雖然隻是虛銜,但也不要再管著家裏的這幾條船和鋪子了。”
李誌良聽了這話,頗有些不舍。普通百姓就這樣,抓到手裏的東西都不願意放手。但他也知道自己當了百戶再管著這些確實不合適,知道必須要放手。可是,“爹,兒子再管著確實不好,但二弟誌銳才十三歲,爹還讓他讀書,也不適合管。那這一攤子交給誰來管?”
“你爹我親自來管。我才不到五十歲,還幹得動。將來要是你弟弟讀書成,哪怕能考中一個秀才,這份產業將來就交給你的二兒子;要是你弟弟將來不成,連個秀才都中不了,就把這些交給他。”
“爹打算讓你弟弟考科舉一直到三十。要是三十還中不了秀才,就別考了,掌管這份家業。”李大力說道。
李誌良點點頭。他父親的處置很妥當,他沒什麼意見。
“過幾日等祭拜過了祖墳,你就去這個羽林左衛上值吧。雖然你現在隻是一個虛銜,但一定要結交衛裏的人,不管是小兵還是武將都不能得罪。交好了他們,將來咱們家就有了靠山。那些人,哪怕隻是一個小兵也比咱們家強得多,你一定不能得罪。”李大力又道。
“是,爹。可是,羽林左衛已經去了安南,兒子想上值也去不了!”李誌良說道。
“糊塗!他們總有留守的人吧?就算所有的武將士兵都去了安南,總有家人吧,你就結好他們的家人!”
“咱們家以後能不能興旺就指著你了。你弟弟雖然考科舉,但能中舉人的有幾個?更不必提中進士。他也不像是讀書的料子,能中個秀才,遇到小事不用麻煩你就不錯了。”
“所以你一定要爭氣,在羽林左衛好好幹,將來能得個實職的百戶,這輩子就沒有白忙乎。”李大力最後說道。
李誌良認真地點了點頭。但是他在心裏想著:‘一個實職的百戶?將來我至少要當一個實職的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