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想要六家瓷器和茶葉的鋪麵,和他們也差不多。”李光睿說。
“每家五六家鋪麵看著不多,但瓷器和茶葉各隻有三十家鋪麵,三家合在一起就想占至少一半,可在寶安做生意的商人除了廣州人還有潮汕、惠州等地的商人,更不必提福健、湖廣等地的人,不好辦呐。”白景怡說道。
李光睿正想說什麼,白景怡又道:“和康家、穀家也沒什麼可說的,誰願意退讓?何況讓出一兩家店鋪也沒用。明日對這兩個行當的鋪麵竟租,定然不是那麼容易的。明日隻能見機行事了。”
……
……
第二天一早對大明商人的鋪麵進行了竟租。
茶葉和瓷器這廣東、福健二省的兩大出口利器鋪麵競爭果然異常激烈,各地的商人絲毫不讓,一個小小鋪麵的價格迅速超過了一千貫錢,這隻是一年的租金。
最後李家競得了五家茶葉的鋪麵,四家瓷器的鋪麵,康家和穀家也都各自竟得了三四家鋪麵。
李光睿對自己家的這個結果還是滿意的。畢竟現場的競爭太激烈了。“那些鍢建佬,根本沒考慮是不是能賺錢,價格叫的那樣高,是有錢不知道該怎麼花了吧!”李光睿抱怨道。
“這些鍢建佬是在納投名狀呢!”白景怡沒有什麼表情地低聲說道:“市舶司開在了廣東,他們很怕之後被廣東人把持,所以哪怕這一年賠錢也要在寶安市舶司占些鋪麵,同時也是向張大人表示對朝廷開海的支持。”
“這些鍢建佬!”李光睿恨恨地說道。不過他既然知道了鍢建人是怎麼想的,之後也就沒有和不惜血本的鍢建人非要爭個高下。
幾大行當的鋪麵竟租完了,就是那些規模不大的行當了,比如筆墨紙硯之類的。當時大明國內的筆墨紙硯產量連本土都難以滿足,所以雖然不禁出口但很少有人經營這些。
一晃眼數個行業過去,一些小商戶或大商人的分支竟下了這些行當的鋪麵。
這時今日主持這次竟租的人說道:“接下來是珠寶行當的鋪麵竟租。”
聽到主持人的話,李光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不僅是他,康昱全和穀銘瑄等人也都坐直了身子。
雖然李先明沒有明說,但李光睿也明白這次爺爺對他的考驗是大概這兩方麵。
第一,是看他能不能條理分明的給夥計分配活計,能不能將事情安排妥當;
第二,就是看他的判斷能力和決斷力了。珠寶等行當雖然因為交易量低,但單件的價格高,利潤也高,鋪麵占多了沒什麼用,但一個也沒有不行,意味著以後很難插手這一行當;但若是為此付出太多的錢也未必值得,畢竟隻是一年的鋪麵使用權。這其中到底如何很難拿捏。
竟租珠寶行當的整個過程中李光睿都抿著嘴,臉色也很鄭重,但直到最後他都沒有租下任何一個鋪麵。
等所有的鋪麵全部竟租完畢、大家各自散了返回住處的路上,白景怡忍不住問道:“大少爺,為何不租下一間鋪麵?”
“白叔,這些鋪麵的價格讓鍢建佬炒得太高了,頭一年根本不可能掙錢,我若是租下了,家裏定然有人說我糟蹋錢。”李光睿說。
“可不租下一間鋪麵,主營珠寶首飾的六房也不會滿意。”白景怡說。
“所以我決定和他人合租一間鋪麵。”李光睿說道:“市舶司預備的鋪麵雖然不大,但對於珠寶這一行當來說算不上小,分出一半也夠。”
“昨日我見到佛山的梁家當家之人也來到了寶安,還和他聊了幾句。梁家雖然表麵上是以珠寶和田地為主,但實際上是咱們家和他家合夥走私鐵器才讓他們家發家,珠寶不過是個點綴或者遮掩而已。”
“咱們家要和他們家合作,他不敢得罪咱們家,必然會同意合作。”
“當然,也不能讓梁舒齊心裏太過不滿。家裏鐵器的生意我管不到,但我可以多給他一些鋪麵的錢,哪怕占到鋪麵總價兒的六成也行。”
“不錯,大少爺想的不錯。”白景怡撚須笑道。他們這種大商戶,平日裏哪會和他人合租一間鋪麵?所以他一時都沒有想到,更覺李光睿思慮周全。
李光睿受到白景怡的誇獎也非常高興,說道:“回去後馬上將貨物安置到市舶司內的店鋪中,爭取明日就開業,能早一天賺錢想必爺爺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