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一個勁的抖,顯然是嚇到了。
許致背對著她,手指攥緊了藥瓶,心裏有種撕裂的痛苦,一時迷茫的不知該怎麼做。
“我不擦藥,我要回家……”鹿喬看著自己的傷,越發忐忑,不敢隨便用藥,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跟椰奶商量一下,是不是回天淵想辦法。
許致回過神,捏著藥瓶走到她身邊,然後自然地蹲在了她腳邊。
鹿喬下意識的把腿往凳子裏縮,小聲哀求,“許致,不要好不好?我怕疼……”
許致沒有吭聲,伸手去抓她的腳踝。
“我不要,不要……”鹿喬努力往後縮,不肯讓他碰。
鹿喬的反應能力、速度和力量都完全不是許致的對手,他可以輕輕鬆鬆控製住她。但在抬手的一瞬間,他卻頓住了,卸力般垂下手,繼而抬頭看她。
“放心,這個藥特別管用,”他說著,衝著她輕輕笑了一下,“聽話好不好?”
許致很少這麼笑,溫暖的讓人心都化了,鹿喬怔怔看著他,但還是固執地搖頭。
他抬起手,用拇指拭去鹿喬不知何時掉下的眼淚,盡量放軟了聲音,“相信我,好不好?”
許致的手指很涼,鹿喬覺得臉頰處觸感冰冷,卻又莫名火熱。
她緊緊盯著他漆黑的眼,心跳一點點混亂起來,像受到蠱惑一樣,小聲道:“那你要輕一點。”
他抓住她的腳踝,抬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放柔聲音,低低哄她,“嗯,我會很輕的。”
在這種眼神無聲交流的情境下,這話好像有點歧義。許致腦子瞬間有些熱,隨即回過神,在心裏罵自己,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垂下眼,專心盯著鹿喬腳踝處的傷,從藥瓶裏倒了些東西在傷痕處,然後用掌心輕輕地揉了揉。與此同時,他散發出了一些微弱的光芒,像細流般緩慢進入了鹿喬體內。
他寬大的手掌蓋住了她的腳踝,也遮住了這點微光。
從許致抓住她腳踝的那一刻,鹿喬所有的感官細胞似乎都集中在了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
他的指尖很涼,但掌心溫熱,甚至好像有一種能讓人瞬間安定的力量。
鹿喬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腳踝處的疼痛和灼熱感都有了明顯的緩解,這也讓她能更敏銳的察覺他的觸碰。
他的手指無意間從她的腳踝拂過,很輕很快,有絲絲冰冷,帶起了某種詭異的麻癢感。
這種感覺眨眼間傳遍全身,鹿喬下意識咬住嘴唇,背脊不自覺挺了起來。
察覺到她的緊繃,許致頓了頓,抬眼看她,“很疼?”
鹿喬咬著唇不說話,臉頰通紅。
兩人都沒動,也沒再說話,夜寂靜的讓人有些害怕,心跳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昏暗的光線中,有什麼東西在夜色裏慢慢發酵,兩人似乎都感知到了。
許致抬著頭,定定看著她,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手指一緊,鉗住了她纖細的腳踝。
鹿喬嚇了一跳,此時的許致跟以往完全不一樣,充滿了暴戾的攻擊性。像隻一直默默潛伏在黑夜裏的豹,此刻蓄勢待發,即將撲向獵物。
“許致!!”
鹿喬尖叫一聲,許致回過神,鬆開了手,而她也順勢抬起雙腿,整個人蜷在了凳子上,警惕地看著他。
許致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對上她那雙驚恐的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鹿喬的喘息有些急,平複了片刻,眼裏的警惕和慌張漸漸淡去,有些委屈的小聲道:“你剛才的樣子好凶。”
許致舔了舔微幹的唇瓣,喉結輕滾動一下,“抱歉。”
他沒有看她,說完,就站了起來往外走。
鹿喬剛才被許致的狀態嚇了一跳,倒不是討厭,隻是一時不能適應。現在見許致要走,她幾乎本能的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擺,“你去哪兒?”
鹿喬蹲在椅子上,很小一團,死死揪著他的衣擺,一雙圓眼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你、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