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雲夫人對這份禮物也是很滿意的:“那便先放在這吧。也好讓諸位姐妹都看看。”其後便是碧兒,碧兒上前將那套頭飾拿出。雲夫人卻隻是淡淡一笑:“謝過婉夫人了,本夫人很喜歡,收下吧。”但這敷衍了事的態度,倒是明眼人可見。
珞夫人不動聲色的斂了眉,雲夫人到底是有所長進了,為了避免惹人話柄,今日並未對碧兒諸多刁難。按照雲夫人從前的性子,就算有漪夫人拉著,雲夫人怕也是做不到的。
接下來就是眾人送上賀禮了。“夫人,漪夫人那派人傳話,漪夫人尚在病中,怕東西染了晦氣,便不敢相送,隻祝夫人長命百歲,恩寵如舊。”采兒稟道。雲夫人也沒有在意,本來她的想法就是,不論漪夫人送什麼,她都會扔出去。正如葉婉歌的那套頭飾一般。
現在的眾人,隻有姝夫人與灼夫人未送了。旁人所送,皆與之前所傳一致。“姝夫人,本夫人倒是好奇,你想送本夫人什麼?”姝夫人抬眼看了看雲夫人:“雲夫人現在是貴妾,自然什麼東西都是可著好的,又缺妾身這的什麼呢?所以妾身並未準備,怕作踐了雲夫人,也作踐了自個。隻願雲夫人恩寵如舊了。”
“你也算有心了。”雲夫人今日生辰高興,倒也不願因著這點小事與姝夫人爭吵,轉而看向一側的灼夫人。灼夫人瞧著雲夫人看向自己,立馬將巾帕拿出:“回雲夫人,妾身為雲夫人親手繡了榴開百子的巾帕,還望雲夫人不嫌棄。”那巾帕上金線銀線的部分,正閃爍著光澤。
“榴開百子?”雲夫人聞言坐直了身子,也來了興致。灼夫人一笑,與她所想一樣。灼夫人將東西遞上,茗夫人接過,歎了一句:“灼夫人好手藝。”灼夫人應後,茗夫人便遞給了衿夫人,衿夫人也如茗夫人一樣讚了兩句,便轉給了華夫人。正當灼夫人等著華夫人誇讚時,卻聽華夫人“咦”了一聲:“這榴開百子的石榴花上,怎麼沒有花蕊啊?”
“什麼?”閣中眾人皆是一驚,姝夫人最先反應過來,冷笑道:“都說榴開百子,但若無花蕊,何以百子?”華夫人也不耽誤,讓侍女將巾帕遞了上去。雲夫人接過巾帕一看,果真,繡工精巧,但石榴花處,並沒有那黃色的點點花蕊。
“大膽!”雲夫人怒將巾帕拍於案上。指著灼夫人,怒不可遏:“你大膽!今日是本夫人生辰,你竟敢公然詛咒本夫人!”
灼夫人也是嚇了一跳,哪裏還敢坐著?由著侍女扶起到殿中央,蹲下身,麵色蒼白:“不是妾身,妾身怎敢詛咒雲夫人?”雲夫人執起巾帕,聲音極為陰冷:“榴開百子,但若無花蕊,怎得百子?一子都不會有!你豈不是在詛咒本夫人生不了孩子?”雲夫人將巾帕向灼夫人扔去。打在灼夫人的身上,灼夫人拾起巾帕,上麵確實是沒有花蕊,灼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記得明明是繡了花蕊的,怎麼會......
灼夫人不解,一旁的茗夫人也不明白,那繡樣,她是仔細看過的。她記得是繡了花蕊的,怎麼到了華夫人那,就沒有了?茗夫人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一旁的衿夫人,聲音微顫:“是你......”
衿夫人輕笑,貼近了茗夫人,以扇子相遮,好似低語一般,也沒人在意。衿夫人啟唇:“若你不想像灼夫人一般受辱,就乖乖閉嘴。”茗夫人一驚,果然不在說了,但身子仍是不由自主的發顫,這個女人是瘋了嗎?她利用的可是雲夫人,若被雲夫人知道了,以雲夫人的性子,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今日大好的興致,倒被灼夫人給攪了。”華夫人看不起灼夫人,自然也就不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衿夫人以扇遮麵,其音泠泠:“灼夫人許是無心之失,灼夫人與雲夫人素無嫌怨,又怎會公然詛咒雲夫人?”
灼夫人見衿夫人幫著自己,對衿夫人也多了幾分好感:“是,正如衿夫人所說,妾身對雲夫人畢恭畢敬,怎會詛咒?”“到底是無心之失,還是處心積慮,誰又能知道?”華夫人不願無故招惹衿夫人,但也不願放過灼夫人。“縱然是無心之失,但也是犯了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灼夫人犯了此般錯,又掃了諸位的興致,怎能不罰?”
衿夫人一笑,搖了搖手中的宮扇,沒有再說話。灼夫人更是百口莫辯:“不!妾身記得,妾身......妾身是繡了花蕊的,但不知為何現在就沒有了。”“繡了花蕊?灼夫人隻當本夫人與眾人都是瞎的嗎?這巾帕從始至終都沒有繡上花蕊,難不成中途還有人把這花蕊拿下去了不成?”華夫人步步緊逼,不給灼夫人任何的機會。
“華夫人這般急迫,莫不是華夫人改了巾帕?”灼夫人見華夫人這般壓迫,自然不滿,突然意識道,是華夫人發現的巾帕有問題,那麼也很有可能是華夫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