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晚上也不需要她了。隻除了一次,鄉試放榜的那天,郭聰和同窗們慶祝得很晚,回來時已經酒氣滿身了,雪梅伺候他洗漱時被他壓在床上,毫無柔情的被折磨了半宿。
雪梅溫順的承受著男人的欲望,本已經涼透的心裏又有了一絲溫暖。這樣也不錯,至少偶爾會需要她……畢竟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天。
但是,第二天一早,郭聰看她的眼神卻很後悔。這個女人,既沒有高門貴女的顯赫的家世,又沒有小姐千金的知書達理,甚至不如倚紅樓姑娘們的風情萬種,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怎麼就又把她弄上床了……要不是還有別的用處,真是不想看見她。她的存在,時時提醒自己的過往,曾經是多麼愚蠢,居然看上這個毫無吸引力的平庸丫頭。
“你……”郭聰皺起眉頭,一字一頓的說:“下次,再爬上我的床,我就打斷你的腿。”
雪梅感覺頓時掉進了冰窖裏,這麼感覺寒冷刺得全身發疼,心已經痛得扭成一團了,眼淚卻流不出來。
自那時起,雪梅從表小姐正式變成了侍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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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後,春日的暖陽照在郭府的大門口,兩輛馬車正準備著。
郭聰正要出發進京參加考試了。他瞥了一眼正爬上第二輛馬車的雪梅,壓低聲音問:“有必要帶著她嗎?”
郭夫人輕輕點頭,說:“就算找到八字符合的人,也暫時達不到大師說的條件。雪梅雖然不夠靈巧,但是總比沒有好,備著吧。”
“哼。”郭聰說:“我看著她就惱火,恨不得現在就……”
郭老爺皺起眉頭,止住兒子的話:“臭小子,不可!現在雪梅懷了身孕,我郭家數輩都是子息單薄,至少先讓她生了孩子再說。”
“對,對。”郭夫人想到他們夫妻當年為了生郭聰真是費了大力,也馬上讚同。
郭聰不以為然。自己年輕力壯的,何愁沒有兒子?
一路顛簸到京城,雪梅強忍著要吐的感覺,安心的在馬車上做著小寶寶的襖子。那一夜後,雖然郭聰徹底的遠離了她,但是卻在自己身體裏孕育了一個希望。雪梅真正找到了陽光的感覺,她除了孩子,什麼也不想了。
這樣就夠了。郭聰不再需要自己,但孩子需要。
馬車上一個角落,坐著她看不見的那對師徒。
少年尹念苦巴巴的皺著眉頭說:“師父,她好像有孩子了。但是那個男人還是對她這麼壞!”
青年若有所思:“……後來她怨念這麼深重,應該不光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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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郭聰為了備考,經常夜讀,雪梅便讓想獻殷勤的別的婢女去伺候。白天郭聰都不在,似乎是在拜訪著許多京城大官,沉甸甸的大箱子一個個的抬出去了。
終於考完,郭聰會試和殿試表現上佳,名列第二,榜眼。恭賀的人絡繹不絕的出現在了京城這座小院落,正廳中的酒席這幾天也不斷。好像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雪梅不覺得欣喜,隻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的小屋裏。
晚上,正廳裏,郭聰正和幾個參加本次京考的朋友喝酒,旁邊是從明悅閣請來的幾個美貌的女子正圍著幾位公子倒酒。
“郭兄真是人中龍鳳,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連連敬酒。
郭聰一臉得意:“古兄謬讚了。”
另外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除了恭賀,也發出忿忿不平之聲:“今年的狀元郎可是丞相大人的內侄子!如果不是這一層關係,他哪能得到皇上另眼相待?”
郭聰想到這一點,心裏也很是不快,自己表現比那個人好,卻和“狀元”的稱號擦身而過,任命為翰林院編修,比狀元郎的官階低了一個級別。
姓古的肥公子倒是看得更遠:“狀元稱號算什麼?明天禦花園的小宴才是機會!聽說鈴公主會來……”他頓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說,“……來選駙馬。”
皇上隻有一個女兒,鈴公主,很受寵,把她弄到手,那就青雲直上了。
穿著華服的一個方臉男人給郭聰敬了一杯酒,嗬嗬笑著說:“郭大人,你的贏麵比狀元郎大多了!他那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模樣,哪及您玉樹臨風?成了駙馬,還請郭大人多多照應小弟。”
“哪裏哪裏……”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的。郭聰笑起來,一邊應和,一邊思量起如何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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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郭府在京城的別院大門緊閉,裏麵傳來一陣陣摔東西的聲音,以及郭聰的咆哮:“為什麼?為什麼偏偏看上了那個小子!”
雪梅遠遠的看著,聽到其他下人在小聲的議論:“聽說鈴公主殿下沒看上我們家公子,而看上了第三名的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