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四十六年八月初一上午十一時,卞為鸞接到征調令,蓋州衛軍將隸屬新兵右營,指揮官為管新兵右營原任遊擊趙啟楨。
蓋州衛軍奉命於第二日啟程趕赴鐵嶺,意味著蓋州衛軍即將參加著名的薩爾滸會戰。
對於薩爾滸會戰,卞為鸞知道的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不太妙,將作為北路軍參戰。
西路軍全軍覆沒,東路軍全軍敗沒,北路軍,則有人說全軍覆沒,有人說被擊潰,有人則稱有一萬人終能退出戰場回歸原部隊,南路軍,毫無疑問,全軍而還。
參加薩爾滸會戰明軍戰鬥力損失四分之三,損失人員五至六成,武器裝備物資的損失無疑就更加嚴重。
北路軍,最好的結局也是不到四成的生還概率,蓋州衛軍能在四成人中的麼?
卞為鸞決定召開軍官會議,當日晚,四位陣級軍官,二十位隊級軍官,九位教官頭目,三位參謀,加上卞為鸞,三十七人參會。
“諸位軍官,依朝廷征調令,我軍明天即將開拔,對於這次練兵,戰鬥訓練完成的可以,隻有一點我還不太滿意,就是軍士的尚武精神,這與社會背景有關,問題不是我們所能解決的。
作為一支軍隊的軍訓,本人認為我蓋州衛軍還有行軍、野營、軍事理論、軍事教育等任務沒有完成,這些隻能留待以後去做。
本次會議主要議題,一是了解幾個對我大明遼東有決定性影響的上官,二是後金軍事問題,三是討論我蓋州衛軍以後的行動。
下麵讓第一參謀官謝富坤介紹上官。”
“好,下麵我為諸位介紹,皇帝陛下,嘉靖四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生,隆慶二年立為皇太子,九歲登基,登基初期,麵臨內憂外患,由張居正主持新政。
二十歲時親政,推倒了張居正,樹立自己的權威,親政前期,勤於政務,勵精圖治,安撫流民,減少徭稅,大大減緩社會矛盾。
由於皇帝在**幸鄭貴妃,厭惡大臣之間的朋黨鬥爭,立儲之爭、財政等一係列問題上與文官對抗。近三十年來經常罷朝,怠政可能是皇帝對文官集團的一種報複。
近年來的官場大勢:文官中黨派林立,門戶之爭日盛一日,互相傾軋,東林黨、浙黨、齊黨、楚黨、宣黨、昆黨,名目眾多。
軍事上發動三大征,鞏固了大明疆土,從三大征看來,皇帝陛下絕不是一個平庸的人。
實際上,在戰爭過程中對於前線將領的充分信任、對於指揮失誤的將領的堅決撤換,都顯示了陛下的膽略魄力。”
“這裏我要說明一下,謝富坤介紹的其實是我個人的判斷。
對於任何人,包括陛下,在座各位都可以暢所欲言,我們的會議資料絕不會外泄,除了軍事問題,其它的不得記錄,諸位可以放心。
隻要是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判斷,相同和不同都很正常,因此容許大家有不同的看法,我隻要大家的真實看法和想法。”
過了許久,還是沒有一個人發表意見。
看來大明的普通民眾還是不敢當眾隨便發表看法,卞為鸞想道。
“嗯,大家對於陛下的看法,都寫在紙上,第一項是陛下的能力,第二項是陛下的態度和勤奮,第三項是個人對陛下是否滿意。
認為可以的,那一項的就畫一豎,認為不可以的,畫一橫,兩者都不是的就畫一個點。”
“大家的看法都在這裏,第一項,二十一豎八點三橫,第二項,一豎五點二十六橫,第三項,十五豎八點九橫。”
“方從哲,首輔大臣,內閣獨相,萬曆四十二年八月入閣,當時內閣葉向高也是一人獨相,他上書七十五次要求增補閣臣,都如泥牛入大海。
然而方從哲出山後,陛下似乎找到了理想人選,於是下令立即增補。
同年九月,下令方從哲與前禮部左侍郎吳道南同加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入閣為相。吳道南暫時未入京,因此由方從哲、葉向高二人輔政。
方從哲雖然多年在野,但他因為秉公直諫,敢於對抗宦官,且與朝廷當時的黨爭牽連較小,在當時聲望很高。
次年,葉向高由於老病,請求歸家,當時輿論多歸於東林黨人沈鯉。
方從哲於是也投桃報李,追隨大流,請求讓沈鯉入閣為首輔,然而陛下不納。
其間吳道南於萬曆四十三年終於到京赴任,入參機務,然而旋即在四十五年因為前一年他主持會試時發生的科場舞弊案而自請辭職而去。
因此,方從哲是一人獨相,勉強維持國家的運轉至今。
方從哲上任後,也頗想奮發有為。他多次上書言事,希望匡正朝廷。
然而由於陛下無為而治,加上他的相權又大不如以前的首輔們,他的努力終歸失敗。
不過他始終為陛下所信任,未嚐因為能言極諫而被斥。
為解決地方因災荒所造成的財政問題,建議陛下速發帑以賑災。
然而,陛下始終不允發帑。建議運用倉糧,就近配發賑災,以解受災地方燃眉之急,因地方官員的貪墨而收效不佳。
期望停征改折,以賑濟災民,以一時之權宜,來安撫地方的動蕩不安,進而弭平地方嚴重的盜情,然而陛下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