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新來的跑了?快去找!”
夜魅俱樂部VIP包廂的酒櫃裏,許汐晴聽著外邊來來去去搜查她的動靜,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不敢大聲。
“不要臉的賠錢貨,讓你給你弟買房不肯出錢,轉頭就拿著幾十萬去國外做手術!”
爸媽絕情的話語仿佛還回蕩在耳邊,她怎麼也想不到,就因為她不肯交出自己的救命錢,家人竟把她賣了,甚至不顧她的病情給她下藥。
“吱呀”一聲,包廂的大門被人打開,緩慢的腳步聲一聲聲傳來,伴隨著她幾乎要衝破胸膛的心跳,最終停在她躲藏的酒櫃前。
櫃門被緩緩打開,許汐晴緊繃的神經終於崩潰,閉著眼抓起手邊的紅酒瓶狠狠砸了出去。
“人渣,你去死啊!”
意料中的痛呼沒有傳來,一隻有力的大手穩穩捏住了她的手腕,熟悉得令她心顫的嗓音漫不經心地響在頭頂。
“嘖,許汐晴?用一瓶羅曼尼康帝就想殺我?”
慢慢睜開眼,她看見一雙深邃的星眸,握著酒瓶的手頓時鬆開,當啷一聲碎了一地。
“是你?蕭總,蕭總救我!我不知道是你,求你幫幫我。”
她低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姿態是從未在蕭少霆麵前展現過的脆弱,內心又慶幸又羞恥。
“他們在追我,求求您看來這兩年我給您失眠症的催眠治療效果不錯的份上,悄悄帶我出去……”
兩年前,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就愛上了他,但是兩人身份懸殊,她從不敢說出口。
原本以為不會有多餘的交集,沒想到在這麼難堪的時候被他撞見,許汐晴自嘲地笑了笑,以後她更沒資格做夢了。
“我做事,用得著偷偷摸摸?”蕭少霆英挺的眉頭一皺,長臂一伸就要按上包廂服務鈴。
許汐晴想也不想撲上去抱住他的手:“不能喊人……啊!”
再也抵抗不住藥力的侵蝕,她腳一軟,栽進了他的懷裏。
蕭少霆隻覺得一片溫軟壓了過來,溫度高得驚人。女人嬌小的身子仿佛為他量身打造一般嵌進他的懷抱,楚楚可憐的表情如一朵瑟瑟發抖的帶雨梨花,竟讓他有一瞬間的迷亂。
這感覺太陌生,讓他生出一種被冒犯的憤怒。
“許汐晴,不管你想耍什麼手段,最好不要挑釁我!”
許汐晴細白的貝齒無意識地咬住了粉嫩的唇瓣,體內一波波洶湧的熱潮不停地燃燒她的理智,她急需解決這該死的藥,否則過快的心跳很快會讓她猝死當場。
“蕭總,你聽我說……”她猛地打了個響指,濕漉漉的杏眼直直看著他,帶著惑人而不自知的媚色,“你很累了,安靜下來,去沙發上休息一下。”
許是女人眼角那一抹紅太誘人,許是兩年來已經習慣了被她催眠,蕭少霆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焦距。
一寸寸摩挲著男人如雕刻般俊逸的麵容,許汐晴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所有他清醒時不敢說的話全都一股腦倒了出來。
“蕭少霆你知道嗎,我心髒出問題了,專家說我即使做手術,存活率也不到兩成,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你。一直沒敢告訴你,我真的好喜歡你……”
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許汐晴任由藥物侵蝕掉最後一絲理智,和心愛的男人一起沉淪。
就讓她放縱一次,給自己無望的暗戀劃下一個句號,然後了無遺憾地去死。反正催眠結束後,他隻會以為自己做了個春夢,不會記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也不會記得她深沉熱烈的愛意。
一年後,A市豪庭大酒店,許汐晴推著嬰兒車敲開了6103的大門。
褚月兒看到他們開心極了,抱起粉嘟嘟軟綿綿的小嬰兒親了一大口。
“汐晴你來了,這就是嘟嘟吧,長得可真像蕭……”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她訕訕地住了嘴。
雖然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再次聽見這個名字,許汐晴還是心底刺痛了一下。
她有些尷尬地低頭一笑,掩去了眼底的落寞,裝作無事地笑道:“是啊,像蕭少霆,很可愛吧?”
當初她借著蕭少霆逃出夜魅,幸虧好友褚月兒借了她一筆錢。為了躲避父母,她隻得去外地準備手術,沒想到期間發現自己懷孕。
她也曾猶豫過是否要接受這個意外,可是一想到自己和蕭少霆的骨血就在她腹中,她還是選擇了放棄手術。
“不說這些了,我可是為了參加你婚禮才冒著大風險回來的!新郎呢?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幸運,能娶到我們人美心善的月兒。”
她振作精神,笑著打趣好友,褚月兒卻麵色一瞬間僵硬了,許久才顫抖著開口。
“我的新郎……其、其實你也認識,是蕭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