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趙國和韓國有約在先一般情況下不會傷及凡人,你們把我放下,他們斷不會趕盡殺絕!”
泥濘的山路上一群村民趕著牛車用他們自認為最快的速度向著山的東麵急速趕去,而那牛車上躺著一個衣著破爛的人,此刻焦急的開口。
“鄭師弟,翻過了這太行山我們就進入我國國界了,隻要我們翻過這座山去追兵必不敢無視我趙國國威!”一旁趕車的老者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一邊趕著牛車一邊招呼著其他人加快速度。
牛車上躺著的是一位修士,此刻雖是衣衫襤褸但透過布料也不難看出與此地村民的不同。
鮮紅的血液透過車底淌到車下,遠遠看去,這一路上血跡斑斑,就連這山路上的水窪也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若非是這幾日大雨,你若載著我怕是……早已被追兵擒了去,現在天已放晴,咳咳……把我……咳咳……放下吧!”
車上的修士隻一開口,鮮血便已伴隨著咳嗽聲從他口中湧出。
他的傷勢已是極為嚴重,透過殘破的衣衫甚至看不到哪怕一寸完整的皮膚。
若是旁人的目光能夠透過車底看到他的後背,必然心神震動,數道猙獰的傷痕赫然醒目!
看上去每一道傷痕幾乎都是從肩部劃到腰間,甚至可以從傷口直接看到碎裂的骨頭。
任何一道傷口放在凡人身上都可讓其頃刻斃命,根本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不僅如此,傷口上還不斷冒出縷縷黑氣阻礙傷口的愈合,而這一路的血跡正是從這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內流出!
並且此處流出的血液不是像他口中噴出的是鮮血,仿佛是受了黑氣的影響從而變為了暗紅色。
這傷勢哪怕身為修士也難以在不醫治的情況下存活太久,更何況此人的靈力再受傷前就已近乎完全枯竭,雖可以吸收天地靈氣延緩死亡,但對靈氣的消耗早已是入不敷出。
他的傷勢隻能延緩,無法壓製。
同樣的他在這山路的顛簸中已不知昏厥了多少次,但每次神智的清醒都會去要求這些人將他從車上放下來。
這些村民本來並不會受修真界和國界爭端影響,但為了他趕車的老人也就是村長帶著男女老少放棄了整個村子,領著全村人一起逃亡!
“不因別的,哪怕隻為你我同是趙國人我就不能丟下你。”
趕車的老者看著車上再次昏厥過去的修士喃喃道,轉過頭去再次驅趕著牛車加速前行。
另一邊不遠處的山路上幾個黑袍人正停在一棵大樹下透過黃昏的餘光觀察著地上的一灘血跡。
“這幾天的大雨影響了我們的追蹤能力,想不到這些人竟然這麼能跑,短短幾日便已上了這太行山。”
一個黑袍人淡淡的說到,他們一行人都披著一身黑袍,甚至都看不清此處任何一位黑袍人的完整麵孔。
“頭兒,這幾日大雨想來他們也不好過,尤其昨日的大雨凡人根本看不清山路,這一灘血跡應該就是那些人留下的,雖然我們無奈,但他們也不得不在晚上停留在此處,躲到樹下這血跡根本無法被衝散,想必這血跡定是那鄭旌留下的!”
另一個黑袍人說到。
“天亮之時這大雨就已經停了,不怕他們使詐,沿著這山路追上去!”
那個黑袍人再次開口時已經身影一閃化為黑色的殘影,帶著隨從沿著山路向上尋去。
黃昏也漸漸沉下,一行人帶著受傷的修士已快要趕到了山頂,他們的希望就在眼前,山頂一塊巨石閃爍著光芒給這些人在沒有星星的夜晚指了一條明路。
奇怪的是,這個世界沒有星星,同樣也沒有月亮。
“距離山頂已經很近了,大家快點趕上來,馬上就有救了!”
老人驅趕著牛車望著不遠處的巨石漸漸地鬆了口氣,隨著他們的前行,巨石散發的光亮已經照亮了整個山頂,巨石上赫然刻著三個大字。
趙國境!
老者招呼村民放緩了速度,而他抬起頭望著趙國境這三個大字笑了起來,但別人看不到的是他蒼老的臉上有兩行淚順著皺紋緩緩流下。
“咳咳……成師兄,你拿著這枚玉簡放到界碑旁,邊界碑咳咳……散發的靈氣與我們同源,我們有救了咳咳……”
山石散發的靈氣顯然比山裏要濃鬱,修士隻是通過這一會的滋養,這時就已從昏厥中清醒,不過雙手依舊顫抖從腰間的小袋中取出了一枚手指長短的玉,此時勉強開口,不過開口時已沒有鮮血湧出。
“鄭師弟,你的傷如何。”
老者接過玉簡,關切的問道。
“國界碑散發的靈氣,傷勢咳咳……暫時壓製住了。”
老者的手緊緊攥著那枚玉簡,哪怕身邊不乏年輕力壯,他也弓著腰隻身一步步走向國界碑。
“家……”
老者喃喃,本已拭去的淚水,此刻不受控製的再次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