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此言差矣。你所說的都是道聽途說而已,那是有人往萬歲爺身上潑髒水。萬歲爺雖然有些事情做得過激,但總體上說還是不錯的,特別是他對他叔父靠山王楊林言聽計從,正要勵精圖治,做一代明君呢。楊林老爺王為人耿直,愛民如子,相信在他老人家的忠心輔佐下,萬歲爺一定能成為一代聖主的。”
“張須陀,那是你的看法,我有我的打算。要想讓我歸降那個昏君,除非黃河斷,泰山迸,四海平!不過,我念你是個清官,不如你保了我吧。如果我有朝一日當了皇上,肯定比他楊廣強得多,那你就是開國元勳了!怎麼樣,哈哈哈……”
“好良言難勸該死鬼,既然如此,放馬過來,老夫和你決一雌雄!”張須陀也沒耐性了。
“真要打,恐怕你不是老子的對手,你老了!”王銑輕蔑地說。
“放屁,招槍!”張須陀摧馬擰槍分心便刺。
王銑一撥馬,閃身讓過大槍,一個橫掃千均掄大槍就掃了過來。
張須陀知道他力大,不敢橫槍招架,一看大槍奔他麵門掃來了,來了個金剛貼板架,把身子一仰躺在馬背上。王銑這一槍掃空,挨著張須陀的鼻子尖過去了。就這樣,二馬盤旋,二人施展開大槍路數,殺在一處。
兩個人這一拚命,就顯出高低來了。張須陀能耐不小,但分跟誰比,要跟王銑比他差得可太遠了。張須陀快五十了,而王銑才三十來歲正值裝年,年齡上張須陀就吃著十幾年的虧,因此力量上跟王銑相差懸殊。
再說招數上,張須陀的大槍也很精妙,跟王銑差不多。但是,他的大槍不敢和王銑硬碰硬,沒人家力大,得躲著人家的大槍打,這樣可就費勁兒了。
無形之中,張須陀就遜色不少。這王銑力大槍沉,槍法絕倫,舞動起來像風車一樣風雨不透。沒十個照麵,張須陀就頂不住了,氣得他哇哇怪叫,心說,怪道說老夫真的老了?
他一著急壞了,忙中出錯,一個沒留神,大槍正砸到王銑的槍杆上,“當啷”一聲,震得張須陀眼前一黑,好懸沒暈過去。手不由得一鬆,手中的大槍就飛了。
張須陀一看不好,帶著衛隊撥馬就跑。王銑哈哈大笑在後麵拍馬就追,眼看要追上了,張須陀的副將、偏將等帶著幾百人殺到了。他們讓過張須陀由副將保著往後退,這名偏將截住王銑。
偏將大戰王銑,哪知沒出兩個照麵,被王銑大喊一聲挑於馬下,然後王銑帶人又繼續追來。
追來追去,張須陀帶著慘兵敗將退到百尺崖上,憑借著地勢居高臨下死守。
王銑帶人攻了幾次也沒攻上,這時天光大亮,也都累得夠嗆。王銑隻得暫時收兵,退到百尺崖外,命手下將這個蘑菇形的百尺崖圍起來,隻剩懸崖那一麵沒有設兵防守。
王銑退去後,張須陀收拾慘兵敗將,一查點人數,經過半夜的激戰,手下二千人馬折損了近一半,還不少傷號。嶺下的先鋒營也無音訊,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領兵帶隊十幾年來,張須陀第一次敗得這樣慘。他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窩囊,拉出寶劍要橫劍自刎,手下兵將抱住了他。
“將軍不可輕生,勝敗乃兵家之常事,我們堅守這個小山坡,救兵肯定會來的……”
張須陀一看,自己要真死了,這麼多弟兄怎麼辦?無奈之下他扔了寶劍,頓足捶胸,號啕大哭,情緒激動。手下兵將隻有再勸,好半天,張須陀才恢複了正常。
張須陀穩定情緒後,一想也對,隻要有命在,就有希望。哪怕戰死,也不能自殺,那太窩囊。
快正午的時候,王銑的賊兵又來進攻。張須陀指揮官兵拚命抵抗,一直打到過午時了,賊兵才退去。張須陀再一查點,又傷亡了二三百人,現在手下能打的也就是五六百人。
張須陀犯愁了。要這樣打下去,我們能支持多久?幾百人馬被困百尺崖沒吃沒喝的,這仗怎麼打?就算是賊人不來進攻,出不了三五天我們也得束手就擒。方將軍不知道我們被困,如果賊人再來攻擊,這幾百人恐怕夠嗆,怎麼辦?張須陀心急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