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護兒和唐森坐在地上都低頭不語。這仗打得太窩囊了!五百人馬,加上來護兒和關複平這樣能征慣戰的猛將,還有唐森的家奴打手幾十號。這麼多人折騰了半個晚上,愣是沒拿住兩個蟊賊,還死傷這麼慘重,這回去後怎麼跟大帥交代?
來護兒越想越生氣,最後他“嗆啷”一聲把佩劍拉出來要抹脖子,被唐森給攔住了。
“來叔叔不可!勝敗乃兵家之常事,怎麼能為兩個賊人而輕生呢?這不是親痛仇快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兩個小子跑不了的!”唐森緊勸。
來護兒手下的官兵把寶劍奪下來,也紛紛解勸安慰。好半天,來護兒把大拳頭往地上一捶,“啪”的一聲,一塊方磚裂碎了。嘴裏喊道:“嗨——,走吧,回去見大帥請罪去!”有當兵的扶著他一瘸一點地上了馬。
“來叔叔,不必灰心。這賊人看來大有來頭,決不是一般的山賊草寇,要不然不有那麼厲害的身手。你看那個小個子瘦小枯幹,還沒我重,打起仗來像個鬼似的。還那個吳明,跟不會武術一樣,卻力大無窮,招數精妙。原來此前他們完全是在裝相,迷惑我們。看來,這兩個人不是江洋大盜,就是海洋飛賊,或者是磨盤山賊匪的頭領。快回去秉明父帥,讓官府加緊追查,派軍隊前來征剿,此賊可擒。”
“少帥所言極是,叔叔慚愧呀……”
“來叔叔,快別說了,收隊回營!”唐森一聲令下,這三四百人帶著他們的傷號抬著關複平,拉著藏霸的屍體回了濟南府。
濟南府大帥唐壁一聽,什麼?兩個賊人一個也沒抓住,還死傷這麼多人?劈頭蓋臉地把兒子唐森和大將來護兒大罵一痛。把兩個人綁起來推到外麵要斬首示眾。帥賬裏副將、偏將、牙將跪倒一大片,紛紛給二人求情。
唐壁哪舍得真殺兒子呀,借這個台階把二人又推回來,罵完之後,命來護兒和關複平等人下去療傷,又命人處理旗牌長藏霸的後事。唐森哭喪著個臉剛要出營房,被他爹喊住了,又仔細地詢問了一事情的經過。
問完之後,唐壁更生氣了,又對兒子發了一通脾氣。
唐森說:“父帥,事到如今,你就是罵死我也沒有用,祖上的寶劍沒找回來,賊人一個也沒抓到,還死了這麼多人。上麵怪罪下來您吃罪不起,得趕緊想辦法派兵抓賊。吳明這小子肯定進了東郡了,或者進了磨盤山了。您得趕緊采取措施才行啊……”
“混帳東西,都怪你!你給我滾!”唐壁把唐森罵了出去。
等唐壁冷靜下來一想,兒子說得不是沒有道理。這個吳明究竟是個什麼人呢?先搶了我兒的寶劍寶馬,然後又大張旗鼓地跟官兵作對,打死打傷這麼多人,他膽子有多大?就連大將來護兒都不是他的對手,看來此人大有來頭。還有,那個幫手使刀的小個子是誰?不行,我必須得將他們抓住,哪怕隻抓住一個也行,否則我沒法向上頭交代。
可怎麼抓呢?這兩個賊人太厲害了,五百多人,幾員大將愣是沒拿住他們兩個。一個跑到了東郡,另一個去向不明。這吳明要真跑到了東郡,這事就好辦了。東群通守是張須陀,一個小小的從五品武官,便目中無人,不可一世,仗著靠山王楊林給他撐腰,一向不把我擺在眼裏,對我陽奉陰違,橫加頂撞,這次借機會我得收拾收拾他,正是一石二鳥。
想到這裏,唐壁對外大喊一聲:“來人!”
傳令兵的答應一聲進來施禮:“大帥,有何吩咐?”
“傳我將令,讓東郡通守即刻進山剿賊,務必將磨盤山的賊匪一網打盡,遇到一個叫吳明的賊人和一個不知道真名實姓的使刀的小個子,都要生擒歸案,不得有誤!”
“是。”傳令兵答應一聲走了。
傳令兵剛走,唐森從外麵進來了。唐壁一看是他,也不理他。唐森硬著頭皮來到他爹近前仗著膽子說:“父帥,您隻讓軍隊去還不成,萬一吳明要是沒進山呢?”
“那你說怎麼辦?”唐壁把眼一瞪。
“父帥,我的意思,您應該兵分兩路雙管齊下。一方麵讓軍隊進山征剿賊人,另一方麵,還得給官府衙門增加壓力,這樣更有把握些。”
“這個我也想過,不過,大將來護兒那麼厲害都不是賊人的對手,五百多官兵都沒抓住二個賊人,衙門裏那幾塊料能行?別說找到不吳明,就是算是找到了,還不是瞪眼讓他跑了?”
“父帥,您別忘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好吧,就依你,來人,修書一封,送到東郡衙門,告訴郡守杜文舉杜大人,讓他派人明查暗訪,一個月內抓賊破案,活捉賊人吳明的賞銀一萬兩,超過期限、捉拿不力跑了賊人的與賊人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