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睡吧,我親愛的羔羊,

於睡夢中,

星空將你注視。

……”

溫柔中帶著些許黏膩的熟悉歌聲在耳邊響起,病床上瘦弱蒼白的少年緊閉著雙眼,不安的皺著眉,如同鴉羽般的睫毛在不斷的顫抖著。

他有著極為出色的樣貌,但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霧將他的麵容遮掩,看過去第一眼時是讓人失神的驚豔,但是回神再看去時,感覺又變得普通起來。

他的額頭上纏著白色的繃帶,臉色是失去血色的蒼白,烏黑微卷的頭發微濕,緊緊貼在他光滑細膩的臉上。

那漂亮而飽滿的嘴唇此時失去了顏色,但依舊水潤,泛著白的唇肉將下唇唇心上那顆血紅的痣襯托的更加豔麗。

就像是含著一滴鮮紅的血,引誘著眾人去親吻,去蹂-躪。

“媽!小心!”

終於,少年從夢魘中醒來,他呼吸急促,雙眼失神,像是受到了極度驚嚇一般,全身都在顫抖著。

叮鈴鈴——

他的蘇醒讓病房內的提示鈴響起,雖然現在是深夜,但是值班的醫生和護士仍舊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這裏是哪?我,嘶,好疼!”少年稍微冷靜一些後,鳶尾藍的狗狗眼裏充滿了迷茫。

他記得,他記得他之前正在寫暑假計劃表?他剛結束高等院校的考試,打算和媽媽一起進行為期兩個月的全球旅行。

他當時一邊在終端上查找相關資料,一邊在淡黃色的牛皮紙上記錄著,雖然那時已經晚上一兩點了,但他因為即將完成的計劃表而過度興奮,沒有絲毫的困意。

當時夜深人靜,媽媽很早的就睡覺了,隻有他的沙琪瑪,一隻黑色的田園母貓依舊精神的坐在他的桌子上,一雙金色的眼睛正盯著他看。

他將沙琪瑪抱在懷裏擼了擼,很高興的拿著計劃表和聰明的沙琪瑪訴說著他的打算,他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後他會給他媽媽一個驚喜。

他才將計劃說到一半,就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他們家居住的是三層田園小居,他因為喜歡陽光和安靜住在了三樓,而媽媽為了每天去農場方便就住在了一樓。

與大城鎮裏較為有科技感的現代住宅不同,他和媽媽居住的小屋更加的複古,但也擁有更多的私人空間。

雖說為了生活方便,家裏也配備著齊全的,使用歿能的家電設備,但是像城裏那些住宅內安裝的自動滅火、防盜報警等裝置是沒有的。

所以他在聞到燒焦味時很急,他擔憂廚房的歿能轉化裝置出了問題,立馬抱著沙琪瑪就衝出了房間。

火是從一樓燃起來的,他下去的時候火勢已經大了起來。

他們家是以木質結構為主的,屋內還堆放了不少的草料等易燃物,所以起火後燒的很快。

家裏沒有滅火器,接水滅火是非常不現實且危險的事情,所以他直接衝到了媽媽的房間。房子沒了可以再建,隻要人沒事就好。

他的媽媽因為睡眠不好每晚都會吃安眠藥,因此就算現在一樓已經濃煙滾滾,她依舊沒有察覺,沉浸在深度的睡眠當中。

他記得他架著昏睡的母親往外走,但是火勢進一步擴大,他沒能帶著媽媽離開,就被掉落的燈管砸到了頭!當時他覺得很痛,眼前一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之後發生了什麼?他摸了摸額頭上的繃帶,這應該是那時受的傷。

回憶完畢,他環顧四周,這裏的布置有些熟悉,應該是小鎮上的教會醫院。

應該是巡夜的人發現他們家失火,把他被送到了醫院,那他媽媽應該也在醫院,這讓他放鬆了許多。

但是他們為什麼不在一個病房?小鎮的醫院不大,沒有分科室,而他住的這間病房並不是單人間,按理說他媽媽也應該住在這裏的。

難道是媽媽受了重傷,此時正住在特護病房?不會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吧?!

這讓少年再次緊張了起來,媽媽是他唯一的家人,他害怕他最愛的人出事。

就在他胡思亂想把快要把自己嚇壞的時候,病房外傳來了腳步聲。

一位值班的醫生和兩位護士一同走了進來,他們快速的走到少年的床邊,對他進行簡單的檢查和詢問。

“放鬆些,小夥子。”醫生是個和藹的黑發中年男人,笑起來的時候很親切,“我們現在要進行一些簡單的檢查,不要害怕。如果不舒服的話你可以提出來,我們會按照你的意願來確定是否繼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