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人顯然是不知道,這附近還有別人,說話的聲音並不低。
阿福心中稍稍安定,感覺像是兩個趕路人,離得更近了些。
“無妨,明日太陽出來,下午趕路就行。”這道聲音顯得幾分清俊。
阿福終於確定,這就是兩個路人,但她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進去,萬一這兩人人品不怎麼樣呢。
她正在思忖,腳下的一截枯枝卻是承受不住重量,發出哢嚓一聲。
裏麵頓時沒了聲音。
阿福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坦然走到那門都壞了的門口,坦坦蕩蕩向裏麵看去:“公子,借個火。”
宋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姑娘,這不就是先前他們在襄陽看到的那位麼?
宋淮看著眼前渾身濕透,顯得狼狽的姑娘,心中一動。
她雖然渾身濕透,裙擺帶著些許泥濘,烏發也完全散亂,還有幾縷一縷一縷貼在臉畔,一雙如含星月的眸子卻亮得誘人。
她如此狼狽,卻依舊脊梁挺直,坦坦蕩蕩,絲毫不矯揉做作,仿佛就站在這裏告訴你,我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好遮遮掩掩。她狼狽,亦掩不住端莊。
“你,你怎麼在這?”宋安回過神來,還是驚訝問道。
他實在不太想得出來,為什麼這個姑娘會孤身一人如此狼狽出現在這裏。
阿福看清楚屋裏的兩個人,也有一瞬間傻眼了。
宋淮?
怎麼會是他!
阿福雖然不怎麼在意宋淮這個人,甚至也沒與他親自說過話,但這個人,卻是從她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深深烙印在她腦海裏,深深與她牽扯。
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牽扯,相反,糟糕透頂。
所以她第一時間以為,這倆人會把自己趕出去,不然這小廝怎麼會說自己怎麼在這。
熟料下一秒,宋淮那溫潤的聲音就再次響起:“姑娘請坐。”
姑娘?
他叫自己姑娘?
阿福見了鬼似的。
她的表情過於奇怪,讓宋淮眼中有了淡淡的疑惑:“姑娘認識我?”
她當然認識啊!
阿福剛想說,但想到當初記憶裏宋淮對原主冷淡到極致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後頸一陣發涼。
所以他現在,不認識她?
那剛才那個小廝……好像是奇怪為什麼這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而不是她。
“不認識。”阿福撥浪鼓似的搖頭。
也是,自己如今與當初變化太大,宋淮認得出來才怪。
既然如此,她也不跟他相認了,免得這深山老林裏讓兩人生出來點糟糕的曖昧心思。
宋淮應了一聲,眸底卻有一絲疑惑。
她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目光很奇怪。
阿福見到是宋淮,心裏反而安心,宋淮這個人,不惹他應該還是個正人君子,而且他剛剛中了狀元,豈不是應該更注重名聲,肯定不會起什麼歪心思。
“那就多謝公子了。”她笑語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