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荊山停在巷子口,眼眸微為一側,背在身後的手心緊握,渾身的煞氣越發濃烈。
“天殺的,我的小梅啊……”
“小梅,你別嚇娘,娘來了,小梅你醒醒……”
“小梅,娘有錢了,你醒了娘就給你買你喜歡的簪子,你不是喜歡那個什麼閣的珍珠簪子嘛,娘給你買。”
“娘給你買……”
佟二聽著裏麵的哀嚎,臉色陡然一變,遲鈍的望向自家少爺,結結巴巴的問,“少爺,趙小梅她……”
佟瑜怔怔的沒動,腦海裏全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髒亂泛黃的被子上,趙小梅衣不蔽體的躺在上麵,雪白的身上遍布青紫的淩辱痕跡,以血遮麵,一動不動,像個死人。
旁邊還躺著一個全身光溜溜的男人,頭部被砸的麵目模糊。
場麵過於慘烈,佟瑜麵無表情的脫下自己的長袍,複又走了進去,卻不敢再看第二眼,手顫抖著將長袍蓋在趙小梅裸露的身上。
李氏像是沒了魂兒,一直拉著趙小梅的手念念叨叨,佟瑜啞聲說,“我去找大夫。”
李氏也不回應。
佟瑜也不介意,出去後就吩咐佟二,趕緊找一個醫術好的女醫,再找一個大夫。
佟瑜想,要是嫂子在就好了,嫂子醫術那麼好,但片刻又愣住,想起他們找趙小梅的目的,就是為了問嫂子的下落。
趙小梅橫遭慘禍,誰還敢問?
這線索就算斷了。
邢官正雖然沒進去,但聽著李氏的哭嚎,知道肯定趙小梅肯定出事了,他濃眉一皺,拔出刀走進去。
看到場景後,邢官正怒火中燒,饒是他從戰場上下來的人,看到此場景也覺得不忍。
上戰場,都是保家衛國的男兒,英雄好漢的兒郎,你一刀我一刀的殺就完事兒了。
但趙小梅是女子,縱有再多的過錯,也不應該落這樣的下場。
邢官正咬牙罵了句,“畜生!”
隨後邢官正一手拖走屍體都涼了的乞丐,扔到大街上,吐了口口水,叉著腰走來走去,隨後揚起刀,一刀砍了頭。
頭身分離,腦袋軲轆的滾了滾。
邢官正尤不解氣,又砍了幾刀。
佟瑜拉住他,聲音淡淡的,“找幾條野狗來,這等醃臢物,喂狗吧。”
邢官正回頭對上佟瑜的眸子,感覺有些怪異,平時佟瑜花裏胡哨的,愛打扮,身上不是穿金就是戴銀,看著娘們兮兮的,可此刻佟瑜這神情,竟然讓人不寒而栗。
邢官正眨眨眼,又看向一貫深不可測的賀荊山,倚在牆上,氣勢凜然。
他擼了一把額頭,奇了怪了,是他眼睛出問題了嗎,怎麼感覺看誰都看不懂的樣子?
似乎……都很厲害。
可他身為本地駐紮的武將,除了陳勝外,他才是官職最高的啊!
佟二張大眼,仿佛又看到了之前京城策馬狂奔,滿樓紅袖招的永安侯小少爺,令京都人人頭疼的混世魔王。
那可是侯府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少爺,也是有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