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掌櫃談到兒子,心情明顯輕鬆,兒子兒媳家庭美滿,孫子也平安,他再無所求了。
郭太醫看著他的笑,心中酸楚不已。
邱生的醫術造詣極高,若不是他離開得早,現在的太醫院院首,必然是他。
可現在,竟然隻能藏身在苦寒的寧古塔一輩子,連他的一身醫術,都無法傳給子女。
真是伴君如伴虎,皇家陰私,知道得過多,活不長啊。
也罷,現在邱太醫一家還能活著,算萬幸。
人各有路,不能自己覺得自己過得好就讓別人也過成自己這樣子才算好。
見郭太醫臉色不大好,邱掌櫃想了想說,“雖然大郎不能繼承我的衣缽,但的徒弟天分不錯,還是趙女醫的小叔子,這我也有機會跟著趙女醫學習,領教過趙女醫的醫術,我隻覺得自己前麵幾十年學的,到她麵前都不夠看的,哈哈”
郭太醫沒想到他居然對趙女醫的醫術如此推崇,不過連他都如此說,看來趙女醫醫術的確非凡。
郭太醫道,“是,這幾日我也發現了,也不知趙女醫是師從何派。若有機會,我也要跟她好好討教。”
邱掌櫃不由想起趙阿福離開清水鎮時的那番話,她不是邙山村裏的趙阿福,那也許是什麼世外神醫的弟子吧。
不然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還知道什麼中醫西醫。
“如今正是機會,等你回太醫院,碰上那群老古板,可沒機會咯,時間久了,你怕是都學不會變通。”邱掌櫃搖頭調侃。
“太醫院那些人……結黨營私,學著朝堂上那一套,不思進取,哎……”
邱掌櫃遠遠望向京城的方向,然而隻有一片昏暗的天色,他心中思緒萬千,最終全部收斂,長歎一聲。
“回了回了。”
郭太醫也不再多說,跟著這位老夥伴一起往隔離區回去。
六月初,整個寧古塔的疫情已經進入末端,阿福也準備著要回清水鎮去。
程禦威本想攔著趙阿福在這兒,等京裏的聖旨回下來,看有什麼獎勵再說。
但阿福一算,還得半月,便先與這裏辭別,帶著一家人重新趕往清水鎮。
“荊山”他們來時,沿途的冰雪已融,水流湍急,歸來時已經是兩岸花香,水流緩緩,波光粼粼。
阿福摘一朵小野花,插賀荊山發絲裏,然後偷笑:“今天你當小姑娘!”
賀荊山忍著在這麼多人麵前沒有把她抱起,卻伸手捏了她腮邊軟肉。
娘親最近可忙,都沒時間陪他,阿元嘟著嘴不太高興。
爹爹壞,總霸占娘親!
阿元掙脫過來阿福身邊撒嬌,打斷兩人的小甜蜜。
阿元撲進阿福懷裏,奶聲奶氣的說,“娘親,阿元也要花花,阿元也要做小姑娘。”
賀荊山見此冷哼,狹長的眼撇過撒嬌賣萌的阿元,阿元收到爹爹的目光,屁股一扭,衝著娘親笑得越發燦爛。
“噗嗤!”阿福被阿元逗樂,纖臂摟過阿元,“好好好,娘親給你也摘一朵。”
說著,她就摘一朵花,嵌入阿元的發髻裏,阿元生得白淨可愛,這麼一打扮,還真像小姑娘。
阿福突然驚喜,原來自己的兒砸偶爾也能當小公主玩!
於是她拿鈴鐺花給阿元做小圍裙,耳墜花貼耳朵上做耳墜,還有一根分叉多的綠草,把分叉拽得墜落卻不斷,當作發釵,給阿元戴上。
阿元頓時一腦門花花綠綠的,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