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說,希望大哥哥能早點把大家的病治好,到時候大家一起吃糖。
大郎覺得孩子可愛,就把糖收下了。
他還忙著送藥,沒空在這閑聊太久,給了糖後,馬上又端著藥趕往病房。
忍冬手心握著糖,眼淚刷一下掉出來了,看著大郎的背影,又趕緊抹去,繼續工作。
“我也想戴那特製的口罩,說不定比咱們這效果好呢。”病房裏一位病人跟旁邊的病友抱怨,“說到底還是有錢人有福啊,到這個關頭,也比咱們享受。”
他旁邊的病友卻不讚同:“你可別說了,咱們在這看病,可花了一分錢?趙女醫不用這個辦法,那些有錢人能出這寶貴的醫療用品給咱們用麼?”
“不躺在荒郊野外叫老鼠啃了,都不錯咯!”
聽著這位大叔打趣的話,眾人心中滋生的不滿消退。
也是,現在自己吃飯睡覺治病,都是免費的,自己感激都還來不及,哪能心生怨懟。
趙女醫說了,治疫要同心協力!
那單人間一晚上的租金,都夠他們用多少天的!
幾人殊不知,他們的對話被病房裏唯一一個小孩全部聽了去,這小孩才不聽別的,就聽到,那有錢人用的比他們好!
他娘也說過,有錢人用的肯定都是好東西,他姐也在這裏麵,到時候讓他問姐姐要!
他那個姐,是狼心狗肺不孝順的賤女人!
“忍冬姑娘來了。”幾個男人的話題終止,紛紛看向忍冬端來的藥。
忍冬視線停留在屋內那個小小的身影上一秒,又點點頭:“各位,把今日的藥吃了,一會再來檢查,祝願各位早日恢複健康。”
男人們紛紛上前領自己的藥,正喝著,瞥見那邊剛來的小兔崽子縮裏麵不動,於是吆喝:“嘿,小孩快起來喝藥了,不喝藥見不到你爹娘了!”
五牛沒動,不想看他那個壞姐姐。
忍冬卻把藥端他跟前:“把藥喝了,不喝這裏沒人慣著你。”
五牛斜著眼看忍冬,見她的口罩上繡著精致的小花,想起剛才那些人的話,這口罩肯定比自己戴的好,伸手就猛扯一把,把忍冬的口罩扯掉了。
“我要戴你這個!”
忍冬猝不及防,急忙去捂嘴。
周圍眾位病人也神色大變:“你這小孩!怎麼回事!”
五牛不以為然:“娘說了,你的東西都是我的!”
“他娘的!”幾個大男人不想打小孩也忍不住,上去把五牛踢翻在一邊,“滾回你他娘的老家去!”
“忍冬姑娘,你快捂住!”男人也嚇呆住。
這,這可怎麼辦。
這裏的每個人都會被特別叮囑,一定要戴好口罩!
那邪祟就是從口鼻而入!
忍冬哆哆嗦嗦,用衣領扯到口鼻處,再顧不得管誰,往外跑去。
阿福正給病人診脈,就聽到說忍冬的口罩被病人給扯掉了,心神一震,匆匆忙忙往那邊趕。
“都是她家那個弟弟!”半夏聽說了事情,眼淚撲簌簌的掉,這瘟疫那麼厲害,忍冬姐姐可是從病房裏出來的,“阿福姐怎麼辦啊!”
阿福皺眉,冷聲安排,“先帶她去隔離室消毒,再進行觀察期。”
阿福氣炸了,但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忍冬也暫時不能再出隔離區。
如今隻能盡量祈禱每天的消毒有用,不要給她傳染上。
可這老天爺好像要跟他們對著幹似的,才到晚上,忍冬就開始發熱,渾身滾燙,體溫達到3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