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福抓緊賀荊山的胳膊,她手上戴著自製的厚厚棉手套,頭上戴著氈帽,脖頸有毛絨圍巾。
可,還是冷!
冷氣無處不鑽,似從每一寸衣服透進來,再從每一寸皮膚透進去,穿入骨髓。
也不知關口的士兵們又如何忍耐。
“孔大人,您怎麼來了!”在關口的將領最為敏感,見孔狄帶這麼多人來,瞬間明白肯定出了什麼事。
孔狄自己也裹得嚴實,聲音悶悶發出:“這兩個是邙山村村民,大年三十那天村裏闖進三個瓦剌人。”
將領聞言肅色:“屬下失職!”
孔狄沒說他,往遠處看一眼,風雪迷眼。
這邙山之大,綿延千裏,區區關口隻能預警敵軍來襲,真要全麵封禁,這點人根本不夠。
他不多加苛責:“那三人走的山內道,這條道必須找出。”
“是!”
趙阿福心裏咯噔一下。
原本今天走這麼遠,她就覺得今天該是回不去了,熟料聽這孔狄意思,找不出就不回去?
那他們得陪他到什麼時候!
趙阿福著急,賀荊山側目看她,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阿福莫名心安下來,把自己往衣服裏縮縮。
孔狄果然是要駐紮,幸好他們還算人道,給阿福和賀荊山隔出夥房打地鋪睡覺。這夥房比較暖和,髒一點倒也能忍受。
阿福一個勁往賀荊山懷裏鑽:“荊山,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我想回家。”
賀荊山被她撩撥,屬實難熬,又享受這種感覺,輕在她額頭一吻:“別怕,我們很快就能回去。”
他不會在這裏動她。
阿福聽他承諾,不管是真是假,就放心,不再那麼害怕,整個人埋在他懷裏:“你說孔大人怎麼偏偏挑中你。”
賀荊山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挑中自己。
為,讓自己殺九皇子。
可他不能說。
阿福卻自顧自找起了理由:“肯定是你太帥了,在一群爺們裏鶴立雞群。”
賀荊山發笑:“那便是這樣。”
“等二郎上鎮上學醫,我們就去鎮上吧,我想好了,我開一個女醫館,荊山你就當掌櫃的,管我就行,有人醫鬧,你就把她們趕出去!”
阿福心裏安排的明明白白,賀荊山肯定是個不願意吃軟飯的,自己從醫,肯定少不了遇到奇葩病人和醫鬧。
“都依你。”賀荊山低低在她耳畔道,“乖,睡吧。”
阿福心滿意足點點頭,窩在他懷裏睡著了。
跋山一整天,她也累得要死。
見阿福沉沉睡去,賀荊山小心起身,摸著夜色往山裏隱去,很快與老者彙合。
“你是說,孔狄引誘你殺九皇子?”見賀荊山點頭,老者哼一聲,“他倒是會借刀殺人,但看來他已經知道你的身份……”
老者眼睛眯起:“倒是個聰明人,但你的身份暴露,必須把他除掉。”
賀荊山遲疑兩秒,應一聲。
老者準備走,賀荊山卻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老者疑惑,賀荊山很少會主動要求什麼,看來有正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