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山,別在咱們家殺人,我害怕……”
“我們把他綁好,送,送去見官,番邦人都闖到這裏了,得給官府知道。”
她慌亂組織語言,生怕賀荊山補個一鐮刀,自己看到噴血的畫麵。
賀荊山靜靜望著她,驚慌失措的小模樣。
“嗯,聽你的。”
趙阿福大大鬆一口氣,去看地上那人,渾身血淋淋的,一口氣進一口氣出。
血這麼流下去不是辦法,阿福從屋裏拿來藥給他撒上,粗略包紮,把人捆住後又不忘卷一個破棉被,省得凍死。
忙完這些,趙阿福又怕其他人家也進賊人,回去披好大衣,給賀荊山也拿一件。
提著溫黃色紙燈籠,阿福吃力深一腳淺一腳踩這滿地的碎瓊亂玉,嘎吱嘎吱。
賀荊山的手攥著她的放在阿福給他縫的口袋裏。
到前麵,路都快走不通,賀荊山弓身一把把她背起。
茫茫黑夜裏一盞小小的孤燈,兩個彼此貼近的人。
萬戶靜然。
趙阿福趴在賀荊山背上,穩穩當當。
忽然就有點想掉眼淚。
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好。
叩響裏正家的門,先出來的卻是鄭秀芝,滿臉不耐煩,看清是誰,更生氣。
深更半夜的,從床上爬起來又冷又氣。
“什麼事!大晚上的來!”
阿福習慣了她這副黑臉,不溫不淡:“鄭嬸子,我家闖進一個番邦人,已經被荊山製服了,我們怕還有別人,還是來請示裏正。”
“什麼!”鄭秀芝大吃一驚,這才發現賀荊山身上有血。
這是大事耽擱不得,她轉頭就罵:“老頭子磨蹭什麼呢!天都塌了!”
“什麼事!”裏正才穿好衣服,知道出什麼事,立刻皺眉做決定。
“通知全村人!抄家夥搜村!”
出大事了!
邙山村的黑夜被熊熊火焰點亮,家家燈火連綿燃起,雞鳴狗吠,人聲嘈雜。
許多人家被叫起來就被告知有番邦人進村,所以每個人都神情嚴肅,不敢亂來,不敢抱怨。
要是這番邦人是來摸他們村子裏的路,回頭來屠村,誰擔得起!
這不搜不要緊,一搜還真又逮住倆,一個藏在某個村民家,一個卻是直接在路上被發現的,好像是路滑摔倒磕到了腦袋暈過去了。
賀荊山探一下那暈過去那個的傷口,知道是老者抓到扔路上的,心中了然。
他卻沒想到今日這麼大的雪,老者還往這邊來。
他們得再見一麵。
“天塌了天塌了!”鄭秀芝見一下子捉住這麼幾個,魂不守舍。
其他村民的臉色更難看,一下子闖進來三個人,若是賀荊山沒有發現,今晚指不定就有誰丟了性命!
就算丟個別的什麼東西,那也心疼啊!
番邦人盯上他們邙山村了!
若是他們還有後援,他們這些毫無防備,滿村子的老老少少,可如何是好!
“看來接下來每晚都得安排人守夜!”裏正麵色凝重,“荊山,你明日跟我到鎮上衙門去,還有你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