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開口，程彧語氣輕到沒了一絲情緒。
秦譶沒心情研究他話裏藏著的話，他徑直朝大門走去，伸手想再次按響門鈴。
“我今天隻是想找她，沒功夫陪你閑聊。”
他真的隻是單純地想聊聊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自己沒有靜下心來聽她解釋，現在他願意給她這樣一個機會。
程彧拉住了他的胳膊，沒讓他朝門靠近。
“她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你確定要撕開她的傷疤再撒鹽嗎？”程彧冷聲問道。
秦譶一怔，隨即慢條斯理道：“她不是想知道辰辰在哪嗎，隻要你讓我見她，我便讓她見辰辰。”
他開的條件，讓程彧無法反駁。
辰辰，是顧子婠的軟肋。
可如今的顧子婠，願意見秦譶嗎？
程彧還在掙紮中，大門嘎吱一聲從裏打開。
兩人愣住，程彧率先往前大跨一步，擋住了秦譶的視線。
“飯做好了，你去吃吧。”
秦譶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沙啞的聲音，他有些疑惑地探頭看去。
隻瞅了一眼，他內心的不確定瞬間變得無比震驚。
怎麼會——
她怎麼會是酒吧裏那個賣酒的女人！
顧子婠的臉不是已經被毀了嗎，這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是你？不對，你真的是顧子婠？”秦譶遲疑看向她。
顧子婠垂著眼簾，視線沒有在秦譶身上停留一秒，她依舊看著程彧，微微上揚的嘴角掛著一絲輕笑，讓人心寬。
待程彧進屋，顧子婠這才看向秦譶。
數日不見，再見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尷尬地沉默了片刻，秦譶再次開口。
“拜你所賜。”顧子婠淡聲道，聲音中透著疏離還有恨意。
秦譶以為顧子婠指的是坐牢一事，讓她出來沒法抬頭重新做人，所以選擇整容新生。
“任何人犯了錯都要付出代價，你沒什麼好怨我的。”秦譶移開了視線，忽的想到了什麼，又皺眉道，“為什麼要裝成賣酒女接近我，我昨天聽到的錄音是怎麼回事？辰辰在出事前你跟誰通過話？”
顧子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的對，任何人犯了錯都要付出代價，人在做天在看，我等著老天給我公道。”
“你回答我的問題。”秦譶扯了扯衣領，這樣站在樓梯過道中聊天，讓他更是發躁。
“我調製的謊言賣給暮色酒吧中的任何男人，並非你一個……至於那電話錄音，還有三年前的事，先生本事那麼大，多費點心思去調查一番，不就清楚了嗎？”
顧子婠的語氣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眼前的男人曾是自己挖心掏肺愛過的前夫，但也是恨到麻木的陌生人。
再次從她嘴中聽到“先生”二字，讓秦譶的心情很是微妙。
“既然你是顧子婠，為什麼一開始不願承認？”秦譶想起兩人在酒吧初遇時的情形，忍不住問道。
“我從未否認過我是顧子婠。”她應道。
秦譶一愣，他細細回憶之前的事，發現他們的對話中，眼前這個女人從未說過自己的真實名字，隻說自己的編號為20號。
這樣一來，反倒是秦譶自己沒有堅定自己的猜測，認為她隻是一個跟顧子婠長得相似的女人而已。
“跟我去警察局。”秦譶看著她眉眼間的薄涼神情，拉著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