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將水池浸染成紅色。
顧子婠抬起血手伸出水麵,卻又軟軟垂下。
她想活下去,可她再也沒了掙紮的力氣……
秦譶,真的就這麼恨不得我去死嗎?
辰辰,你也不原諒媽媽嗎?
原來,好人不會一生平安,壞人不會終有惡報。
……
三年後。
女子監獄。
陰風刺骨,一個女人身穿囚服手戴手銬的女人走進了探視室。
“隻要再過三天,你便可以離開這裏了。”程彧坐在對麵,嗓音透著心疼。
“他們,還好嗎?”女人聲音沙啞,臉上的疤痕透著猙獰。
“生了個女兒,已經住進了秦宅。”程彧有些不忍,但還是如實道出。
他知道,一路支撐她到今天的,皆是過往的仇與恨。
“好,很好。”女人微微勾著唇角,消瘦的兩手緊握成拳。
她麵色蒼白如紙,身軀削弱得皮包骨頭,但一雙漆黑的眼眸卻炯炯有神,透著深至骨髓的堅定。
三天後,是她的出獄日,亦是那一家三口的死期——
她要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她的孩子……
程彧看著顧子婠堅定眸光中帶著的陰暗,不免升起一抹擔憂。
“子婠,你現在不要去想那些,先養好身體要緊。”
他知道顧子婠在監獄的這三年,吃了太多的苦,甚至容顏盡毀。
眼下好不容易提前釋放出獄,他覺得首當其衝要處理的是她臉上的傷。
隻有先將那幾道猙獰的疤痕處理掉,顧子婠才能更好的去解決那些新仇舊恨。
“我自有分寸,這些年謝謝你。”顧子婠平靜道。
她意已決,不會輕易改變,但程彧的關心和擔憂,她都懂。
這三年,她的前夫秦譶隻有最初入獄時來了趟監獄,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顧她”,至此再未露過麵。
杳無音訊。
隻有程彧,從始至終都相信自己,時不時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份患難恩情,她銘記於心。
“跟我客氣什麼。”程彧歎了口氣,清楚自己無法再改變顧子婠的念頭。
從監獄出來,程彧坐在車上,眉頭緊擰。
他正欲啟動車輛,看到一輛紅色轎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看著那熟悉的車牌號碼,他愣了愣,隨即關進車窗暗中觀察。
一個全副武裝的女人從駕駛座上走了下來,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
但程彧還是認出了這個女人——蘇冰冰。
這三年他為了尋找辰辰死去的真相,一直都對這個女人留意有加。
這紅色轎車,便是蘇冰冰成功上位時,秦譶送給她的新婚禮物。
隻是,她來監獄做什麼?
程彧心底一咯噔,立馬下車遠遠跟了過去。
前來探監人員,都需要登記資料過安檢卡,但蘇冰冰隻跟門口值班室的人打了個照麵,便直接從側邊的內部通道進去。
這一點讓程彧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蘇冰冰跟監獄裏的某個工作人員是親戚?
一想起顧子婠就在這監獄,程彧根本無法放心下。
他直接朝值班室走去,想再進去看個究竟,但被值班員攔住。
“今日探監時間已過,改日再來。”值班員冷冰冰說道。
“那個……我看剛才那穿黑衣服的女人像我老婆,所以想確認一下她是不是也來看我妹妹了……”程彧胡扯道。
值班員眼眸一閃,表情也變得不屑。
“瞎說什麼,那是我們監獄長的侄女,她可是堂堂秦……”值班員話說到一半猛地頓住,隨意冷臉對著程彧嗬斥道,“去去去,不該打聽的事別瞎打聽!”
程彧沒再追問,心底已經明了。
他回到車上,抬手對著方向盤重重一捶。
蘇冰冰竟然和這監獄長有那樣一層關係,那這三年顧子婠在監獄裏受到的非人折磨,會不會……
程彧不敢往下想,背脊一陣發涼。
他以為那個女人已經成功坐到秦太太的位置,就已經放下了之前那些歹念頭。
沒想到,顧子婠在獄中的種種遭遇,都是拜她所賜!
現在臨到她出獄前,那個女人還要橫插一腳!
程彧無法坐視不管,他在車中一直等著,想等蘇冰冰出來跟她好好談一談。
盡管顧子婠一心想著報複,但現在他們的勢力和蘇冰冰相比,完全是雞蛋碰骨頭。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程彧才看到蘇冰冰慢冰冰地從裏頭走出來。
他剛要下車,卻猛地發現蘇冰冰走路姿勢有些怪異。
他一頓,憑借職業嗅覺明白了這個女人剛經曆了什麼——
蘇冰冰和那監獄長,有女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