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涵……”歐轉澈聽出她話中的諷刺意味,眉頭一皺,“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別多問。”
有些事,他現在還不能讓她知道。他現在還不夠強大,不足以給她完全的庇護,在他徹底清理掉周圍的那些敵人之前,她知道的越多,對她自己來說就越危險。
“嗬……”夏芷涵輕輕笑了開來,笑意卻不達眼底,“是有我不能過問的理由?還是說,你怕說出來我會鄙夷你呀?”
歐軒澈的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芷涵!”
“那麼大聲做什麼?”夏芷涵並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裏,繼續道,“比如說,你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為了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所以隨隨便便就能將自己的婚姻出賣,跟不愛的女人結婚。即便沒有夏芷涵,也會有陳芷涵,趙芷涵……是不是呀?”
“夠了,夏芷涵!”歐軒澈的劍眉深深地皺起,鷹眼瞪視著夏芷涵,臉上一片風雨欲來的狂怒,“不要再試圖激怒我。”
“歐軒澈啊……”夏芷涵輕輕一歎,像是沒聽到他的話,麵上仍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起來如此溫暖和甜美,聲音卻是如此的冰冷和鄙夷,“其實,我覺得吧,你應該去跟那塊地結婚。”
歐軒澈驀地站起來,因為過度用力而帶倒了身下的椅子,椅子在光滑的地板上砸出巨大的響聲,病房裏的氣氛頓時凝滯,空氣中仿佛燃燒著火藥味。
“夏芷涵……”歐軒澈聲音又幹又澀,像是擰滿了弦的螺絲,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垂在兩側的手用力地緊握成拳,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她現在是病人,他不能跟她置氣,他不能傷了她。
這麼生氣都不朝她發火?瞧瞧他,表現得多麼像一個體貼的丈夫啊!
夏芷涵好笑地看著歐軒澈這副作派,她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原來他還是個演技派呢?她倒要看看,他還能演到什麼時候,還能演出多麼情深意切的境界。
於是,她微笑著開口:“你站得這麼高,是想要跟我說什麼呢?”
這副無所謂的樣子,瞬間激怒了歐軒澈。
他想對她說:你身體不舒服,所以言辭激烈了些,我不跟你計較……話到喉間,卻一個字也說不下去。
歐軒澈抿緊唇,怕自己繼續待下去,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頓時不再多言,疾步走出了病房。臨走時,到底還是沒有控製好情緒,帶上房門的時候,不小心將門弄得咣當作響。
夏芷涵望著他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嘲諷的唇角漸平,慢慢溢出一絲苦笑。從今以後,她怕是,跟歐軒澈,再也回不去了。
“芷涵……”正怔愣間,許心蘭弱弱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夏芷涵皺起眉,看向門口一身病號服的許心蘭,她臉色蒼白,臉頰上還有未消腫的瘀傷,一隻手上包了厚厚的紗布,一隻手扶在門框上,正可憐兮兮地往裏看:“芷涵,我能進來看看你嗎?”
夏芷涵有些意外,許心蘭一向是大大咧咧的個性,何時變得這麼拘束怯弱了?正想問她怎麼了,突然想起許心蘭這副作派的原因,八成是覺得愧疚了,頓時改了口:“門口有風,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沒錯,她不是什麼聖人,不能釋懷許心蘭之前向她臉上紮荊棘枝,後來又撇下她和洛城,獨自逃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