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夏芷涵紅著眼眶，連聲感謝著司機大叔，留下五百元，就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歐家大門，任憑司機在她身後叫著“給多了”。
別墅裏燈火通明，大廳裏站滿了人，夏芷涵抬眼望過去，除了是劉嫂和沈墨他們，歐家大半的成員都來了。一個個或冷著臉，或一副看好戲的神色，注視著突然衝進來的夏芷涵。
夏芷涵呆了一呆，問：“歐軒澈呢？“”
歐沐晶最先跑過來，嬌俏的臉蛋上布滿寒霜，一雙美目噴著火：“夏芷涵，你終於舍得回來了啊！怎麼不接著找你的姘頭去？”
夏芷涵眉頭一皺，她記得上次在歐家老宅的家宴上，歐沐晶表現得很是禮貌，對她這個表嫂也是頗為尊重的，怎麼現在……
“沐晶，你有話好好跟你表嫂說，不要惡語相向，像什麼樣子！”夏芷涵還沒說什麼，一道溫柔可親的女聲就先責備了歐沐晶。
夏芷涵看向來人，原來是歐沐晶的母親汪雲，隻見她優雅地走了過來，撫著自己的手道：“芷涵，沐晶這孩子都被我慣壞了，說話不經過大腦，你別在意啊。”
對方母親都已經道歉了，夏芷涵也不好再說什麼。她抽出被汪雲握著的手，環視了大廳一圈，然後直接走到坐著的歐爺爺身前，先是微微欠了欠身，行了一禮，才道：“爺爺您好，我聽說歐軒澈身體不大舒服，就回來看看他，請問他……具體是怎麼個情形？”
歐爺爺不滿地瞪了夏芷涵一眼：“澈兒媳婦啊，你這話就見外了。什麼叫’聽說澈兒不舒服，你就回來看看他‘，要是他沒有身體不舒服，你身為他的妻子，就不用回來啦？”
話是不滿的，語氣卻透著寬容和無奈，就像是長輩教訓不聽話的小輩，慈愛總是比責備要多得多。
“這……”夏芷涵羞愧地低下頭，她該如何告訴歐爺爺，她已經和歐軒澈鬧掰，準備離婚的事情。
“澈兒媳婦啊！”
歐爺爺見她沉默不語，微微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爺爺也是過來人，夫妻間過日子，難免摩擦，總有感情失和的時候。但，再怎麼失和，夫妻也始終是一體，哪有一方生病，一方不聞不問的道理？
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太驕傲了，一個個都死要麵子，憋著那口氣，誰也不肯先低頭。可是，一輩子看著長，其實也挺短……當年我就是跟你奶奶賭了十幾年的氣，誰也不服誰，到她臨走前，我也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麵……你看看，賭到最後，我又賭贏了什麼呢？”
說到這裏，歐爺爺的眼裏已是濕潤一片。這個儒雅的老人，此刻看起來蒼老虛弱了許多。
“爺爺……”夏芷涵愣住了，她沒想到，歐軒澈的祖父母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光是憑著隻言片語，都能聽出滿身的傷懷。
“澈兒媳婦呀，你聽爺爺一句，好好跟澈兒過日子，別再鬥氣了，啊！”歐爺爺握著夏芷涵的手，殷殷囑咐，目光包含期待。
麵對著這樣的歐爺爺，夏芷涵即將出口的生硬拒絕，再也吐不出來。她望著歐爺爺，極慢極慢地點了點頭：“嗯…”
“那就好，那就好。”歐爺爺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手，又指著旋轉階梯對她道，“澈兒現在上麵，你去看看他吧。”
夏芷涵輕輕點頭，抬頭望著那飛旋往上的階梯，覺得那像極了一管漩渦，將要把她吸進去，吸到歐軒澈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