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席中在朝堂和民間都素有大名的老學士喝得半醉,到後頭方便,聽到黑暗中有人嗯嗯啊啊地發出有礙觀瞻的怪叫聲。若是旁人,定然早就退避三舍了,偏這位弘文館學士是個最重禮儀的,又強著一根筋,便讓仆從舉了燈籠隨他過去看,結果看到兩團白花花的肉,實是令人作嘔,還沒叫出聲來,就被人一拳打在了臉上,打得暈乎乎地撲在了拖上。老頭可不是吃素的,縱然頭暈眼花,仍然緊緊抱住凶手的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叫了出來。
元寶帶著一眾人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那老頭緊緊抱著一人的腿,而那人此刻還衣衫不整的。從黑暗處走出來一個穿著小團花太監府的小公公,“撲通”一聲跪在元寶麵前,“皇上饒命啊皇上!”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馬上就看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更是片刻就從這件事的背後揣摩出可能的意圖。
羅仁通一向好男風,平日裏作風本來就不怎麼樣,也屢次被言官申飭,可當時有羅府在背後撐腰,沒人能拿他怎麼樣。後來又有國師做依靠,也無法將他處置。更是有人在暗中議論,或許這羅仁通早已和蘇明德是一對,兩人誰都沒娶親,更沒傳出心儀哪位姑娘過。
元寶一腳將那小太監狠狠踹在了地上,顧長風長劍一拔抵在他的脖子上,厲聲說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小太監哆嗦著道:“奴才本……本來是來這方便的,可沒想到喝醉了的羅公子一把將奴才抱住不肯讓奴才走。”
“你難道沒說你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太監嗎?”
“說了,奴才說了。可是羅公子不聽,還說……還說……”那小太監朝元寶看了幾眼,欲言又止。
“說出來便是,朕賜你無罪。”
“謝皇上。”那小太監感恩戴德一番,繼續說道,“羅公子說怕什麼,就算是那小皇帝來了,照樣可以把他壓在身下好好享受一番。”
猶如驚天霹靂,眾人滿臉的不可置信,羅仁通竟然大逆不道到這個程度,簡直是不要命了!
可羅仁通從事發到現在,一直很冷靜,甚至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
事情發生在一個小太監身上,看似偶然,就是素來好男風的羅仁通看上了明眸皓齒的小太監,於是趁著月黑風高,酒酣耳熱之際終於忍不住下了手。可是如果把這兩個人身後的勢力和撞破此事之人的身份一聯係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
羅仁通是已故老國公的私生子,後來羅府被滅門因為國師作保這才留了一命,顯然他和國師是一夥的,而這小太監是皇上身邊的人,豈能隨意染指的?更是口出狂言還說要將皇上也壓在身下,又何嚐不是一種暗示?
元寶按奈不住怒氣,走到羅仁通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怎麼,沒話好說了?”
羅仁通抬起頭來,卻是看向鏡非明,“七弟,你可真是好手段。你倒是說說看,你怎麼下毒的?”剛剛發生的那一瞬間,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待他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是被老學士撞破那一幕,自己的某處正在這小太監的身上,他還從後麵緊緊擁住這小太監。
鏡非明被這一句七弟震到了,劍眉微蹙:“你是……五哥……”
羅仁通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仰天大笑了幾聲:“真是沒想到,兩次都落在你手裏,可笑,可笑!”
鏡非明看著眼前這完全變樣了的羅仁通,很難想象他就是當初那玉樹臨風的五殿下,那年大火找到的都是焦屍,確實也沒辦法肯定那就是羅仁通。
“你當初就該死的,逃過一劫讓你多活了幾年,可閻王爺還是不放過你。”鏡非明隻是俯視他,眼裏隻有無盡的悲憫,“若是你母妃知道你變成如何這般模樣,當初就絕不會生下你,或是直接將你掐死!”
“劉尚書,遇到這等情況,要如何處置呢?”元寶繃著臉,“膽敢覬覦皇帝,是否該處於極刑?”
劉尚書身為刑部尚書,聽得極刑二字忍不住眼皮一跳,這最近都處置了多少個極刑的,看來又要吃齋念佛了,他心裏念了聲阿彌陀佛,嘴上說道:“啟稟皇上,依照律法,應處以烙刑。”
元寶看了眼似乎想求情的人,厲聲道:“誰若想替他求情,那就是想看著朕被人淩辱!難道也有了謀反之心嗎?劉尚書,馬上拖回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