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夏傲雪和劉大腦袋再不甘心,可對方到底是太後,十分不敢情願的跪了下來。夏傲雪隻見一雙用金線繡著展翅鳳凰的繡花鞋,鞋麵上點綴著幾顆晶潤剔透的珍珠出現在自己麵前,似乎在打量著自己,“抬起頭來。”

夏傲雪無奈抬起頭,眼前雍容華貴的女子看起來不過三十多的年紀,保養得當,皮膚細膩緊致,一雙丹鳳眼正細細地盯著自己看,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夏傲雪對這位羅太後一直沒有好感,因為她處心積慮的要殺元寶,可以說是死對頭。

“你就是明珠?”羅太後忽得笑了起來,“長的不過如此,還以為多漂亮。雲斛盛澤那小子曆來眼光不怎麼樣,好的看不上,看上的都是些殘花敗柳。”

“民女蒲柳之姿,不值太後垂青。還請太後大發慈悲,放過小弟。”

羅太後掃了眼破竹,然後對阮公公說道:“哀家宮裏還缺個洗臉梳發的人,不如就將他帶回去吧。我瞧他眉清目秀,倒也還過得去。”

進宮去伺候太後,那不就是要做太監!劉大腦袋頓時急了,“還請太後見諒,我嬸子家如今隻得這一根獨苗,若再進了宮,斷了根卑職無顏再見他父母了。”

“你的意思是,斷了根就沒臉活著了?”阮公公抖著臉上的褶子,因為憤怒臉都有些扭曲了,“小小軍官,竟敢這般瞧不起人,還請太後為奴才做主啊!奴才一心侍奉太後,不想卻被人這般看不起!”

你這該死的閹狗!劉大腦袋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可到底破竹在太後手上,再怒也得忍下來。

“小弟手腳笨拙,洗臉梳發這等細活他自然做不了。若是太後不嫌棄,就讓民女代小弟來做。”夏傲雪也顧不上其他了,若真是被太後帶回了宮淨了身,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羅雨荷冷笑一聲:“太後金貴身軀,豈是你這等賤人可以碰觸的?”她今日陪著太後去上香,原本要回宮了,掀開馬車窗簾的時候卻恰好看到了正在店鋪門口的夏傲雪一行人。上次在柴記被夏傲雪和雲錦秀欺負了去,這口氣如何咽得下?趁著太後在這,今日定要好好羞辱她一番才是!

“如何才肯放了小弟,還請雨荷姑娘明示。”夏傲雪早已看出來羅雨荷今日就是要找自己麻煩,索性開門見山問道。

“怎得有些起風了。”羅太後這樣說著,在婢女的攙扶下進了馬車,再不開口說話。這態度無異於就是默認羅雨荷的行為,隨便她如何處置了。

羅雨荷心裏一樂,有意無意的掃了眼阮公公的胯下,說道:“若你肯從阮公公身下鑽過去,我可以幫你向太後請求放了你小弟。”

周圍沒散去在看熱鬧的人頓時如炸鍋了一樣沸騰,讓一個女子從太監的胯下鑽過,這奇恥大辱如何能受?

青瑤氣得指著羅雨荷的鼻子罵道:“卑鄙下流無恥!這分別就是你設計好了的。”

劉大腦袋想抽身去通知雲斛盛澤,可李鬼的手下已經將自己團團圍住,防得就是這一手。他咬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來!”

羅雨荷恥笑一聲,“誰要一條狗鑽?我就要你!”手指點著夏傲雪,臉上全是小人得誌的勝利笑容。

“放開我!我跟你們進宮!”破竹已經是紅了眼。

阮公公笑著走到夏傲雪麵前,低聲說道:“怎麼樣,這就害怕了?咱家侄子被你害死的時候,你怎麼就不知道害怕了?”

侄子?姓阮?夏傲雪馬上反應過來了,他說的是碧門鎮的阮知府。

阮公公臉上狠辣之意思漸明,“那可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脈,我一直護著他,沒想到被你這賤人給殺了!”

怪不得阮知府可以在碧門鎮為虎作倀這麼多年,有人到綏德城告禦狀反而被殺,原來靠山是羅太後身邊的太監總管,一丘之貉。

夏傲雪對著身邊的人一笑,不就是鑽個跨下嗎?不可為了一時之氣害了身邊的人,破竹不過是個借口,羅雨荷真正要對付的人是自己,她點頭道:“好。”

羅雨荷不僅沒看到夏傲雪跪地求饒的樣子,反而看到她雲淡風輕的模樣,還贏得周圍的人一片叫好,她越想越恨,巴不得上去撕爛她那虛偽的笑容。

就在夏傲雪要跪下去的時候,聽得背後有人渾厚的聲音大喊了聲:“住手!”

這聲音聽得青瑤一愣,隨即眼淚險些就掉了下來,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這個場景遇到自己掛念已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