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善昭氣的直撓耳,這大哥刻薄起來,可真是沒人敵得過,偏偏自己又無可奈何,隻好轉移話題,問道:“你再仔細勘察過小李的傷勢了嗎?”
“腿部已經開始潰爛了,接著奇癢無比,不出幾日便七竅流血而死。一開始,他就如今天所見的那個男子一樣,腿部開始變形,走路如魚在水裏遊動一般。”
“這個秘術不是失傳已久了嗎?再說夏候國已滅,皇室之人更是一個活口都沒留,怎麼又會在綏德城出現呢?”
雲斛盛澤搖搖頭:“隻怕現在的形勢,遠比我們想象中的更為複雜,甚至更為陰暗。上次鳳船爆炸的事,你打探的清楚了?”
“能查的都查過了,但確實沒證據顯示和羅仁通那小子有關係。不,應該叫那娘兒,真不是個爺們,說話娘娘腔的。”
雲斛盛澤的臉色更加擔憂了:“如果是羅仁通那還好說,可現在不是羅仁通,說明很有可能這綏德城還有一股我們不知道的勢力已經在發展了,那人就像獵豹一樣,在黑暗裏一直盯著我們的一切動作。”
雲善昭也收起了嬉笑神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大哥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雲斛盛澤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之意甚明,“明日你悄悄把這位王爺送到驛館去,就說是和親的。不然被羅太後知道了,又要開始上竄下跳了。”
“好。”雲善昭又說道,“鳳船上侍衛的家屬也都安排好了,給了一筆厚重的撫恤金。那這樣迎親的時候,隻能是羅府的人來了,他們會不會趁那個時候動手?”
“也有可能。先做好萬全準備,對了南瓊使者什麼時候到?還有幾日就大婚了,不是邀請提前半個月到嗎?”
“聽聞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雲斛盛澤點點頭,“看來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和他見麵了。”
“這個先不管,現在最主要的是,小李的傷勢怎麼辦?”
“我回來的時候就給他服下了逍遙丸。”
雲善昭一愣,“逍遙丸?那他人呢?”逍遙丸是塔木克皇族處死犯了宮規的太監奴婢用,因怕他們死前吵鬧,死後冤魂不散,便讓他們服下逍遙丸,在似真似假的美夢中死去,到極樂世界逍遙自在去了。
“已經燒了。”
“什麼?燒了?”
“他本身已是無藥可解,不燒他,難道等他的毒蔓延開來,毀了整個驃騎營嗎?”
雲善昭默不做聲,他自然知道顧全大局隻能這麼做,他也知道雲斛盛澤迫不得已,也肯定給了小李最風光的火葬和最優厚的體恤給他家人,但心裏上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誰願意親手焚燒自己並肩作戰的兄弟呢。
“我先回去睡了,累死我了。”
“你今晚就睡這吧。”雲斛盛澤讓出床,自己又半躺在躺椅上。
“為什麼?”
“聽說你的房間連同裏麵的被子都被某人給毀了。”
雲善昭剛想問誰,忽的一笑,在家中,除了白靜茹,誰還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去毀二公子的棉被呢?他心裏卻是心裏暖暖,一個女人因為自己去了風月場所而生氣吃醋,隻能說明她是在乎自己的。
第二日一早,破竹就到了將軍府,因為幾日後就是菖蒲的生辰,但偏偏是皇帝大婚,在這大喜日子裏絕不能去祭拜,這才提前選了今日。
劉大腦袋提著一籃子的水果饅頭,還有一個半大的豬頭,一整串的銅錢幣,因為菖蒲和劉寡婦的墳墓都在故鄉,劉大腦袋就給他們在綏德城最大的道觀立了兩塊長生牌,逢年過節和生辰啥的,他們就去對著長生牌祭奠一番。
破竹將自己在驃騎營的表現在長生牌前一一告訴自己母親和阿姊,相信她們泉下有知定然會欣慰不已。
從道觀出來,破竹的情緒一直不高,夏傲雪摸著他的頭,“別難過,你還有我們呢。”
劉大腦袋也嚷嚷道:“就是說,有我在,你以後娶媳婦的錢我管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破竹也覺得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大家,便努力笑著說道:“嗯,你們都是我的家人。我下午才回營裏,青瑤姐姐不是說找好地方準備開醫館了嗎?快帶我去看看。”
說到這個,青瑤就興奮極了,將那醫館的地理位置誇了一遍,又興致勃勃的說道:“若是我師傅知道我開醫館了,肯定會樂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