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對安德侯爺自然是極信任的,他說不錯的人肯定差不到哪裏去,隨即他又將夏傲雪一番人介紹了一番,言語裏對夏傲雪的感激之情言於溢表。

安德侯爺隻是撫須沉思著,片刻後才說道:“皇上,知人知麵不知心,還是先不要交底。這裏離綏德城不算遠,我今日見著你後就馬上百裏加急送信於上將軍,相信他收到後會馬上派人來接皇上回宮。”

“朕不要回去!”元寶別過頭,“他們一個個都想我死,大不了就不當這皇上了,我也不要回去!”

“糊塗!”安德侯爺好像訓斥自己的孫子一般,待反應過來自己麵前的是皇上而不是自己的孫子,又有些訕然,“皇上是整個塔木克的皇上,皇上不回去豈不是遂了那些賊人的心?江山落入他們手裏,可還有一日好日過?百姓又該如何自處?”

元寶隻是倔強地抿著唇不說話,安德侯爺也知道讓一個不過八歲的孩子回到那龍潭虎穴的地方,實在是委屈和危險的很,一時也心軟不已,可還是硬著心腸,將利弊如數分析給元寶聽。

末了,又語重心長地說道:“若是你再不奮起反抗,隻怕你父皇的江山,就交代別人手裏了,想想你父皇仙逝的時候那番話吧。”

元寶想到父皇在臨終前死死拽著自己的手不鬆開,要自己發誓守護這片將江山,絕不落入賊人手裏,待他含淚發了血誓後,父皇才含笑而去。

該說的都說完了,以免暴露身份,安德侯爺再三叮囑後這才起身離去,不想在後門處就看到有人站在那裏,顯然是等他們。

顧長風看到來人,隻是大大方方上前行禮,“草民顧長風,見過侯爺。”

安德侯爺一個眼神掃過來,那氣勢讓顧長風也不由背脊發麻,可他還是笑著抬起頭和侯爺對視,不卑不亢,謙恭有加。

“等多久了?”安德侯爺的聲音猶如那老酒,醇厚濃重。

“侯爺進去見那位貴人後,草民就一直守在這裏,順便幫侯爺把風。”

“你知道他身份了?”雖是疑問的口氣,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歎了口氣,“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侯爺放心,我絕不會將貴人的身份透露出去,相反,定會全力護送他回綏德城。若是以後貴人用的到我的地方,絕對效忠於他。”顧長風看到安德侯爺不相信的眼神,他又說道,“當然,我也是有條件的。”

有條件就好,沒條件安德侯爺還要懷疑了,“說說看。”

“若是貴人安全回到了綏德城,懇請貴人保我弟弟一世安穩。若我弟弟上進,還請貴人給個官職當當。侯爺無需擔憂,我弟弟絕對不會是那作奸犯科之人。”

安德侯爺似乎是在考慮顧長風的建議,可實際上他別無選擇,若是不答應他,萬一轉身就將元寶的身份泄露出去,豈不是更加危險?還不如就先答應他,穩住他再探討以後的事。

安德侯爺略一頷首表示答應了,走出幾步又停住了回過頭問他,“你隻幫著你弟弟求官職,你自己不想嗎?”

顧長風搖頭,“我這弟弟也不是我親弟弟,其實是我的學生。我隻知道他平安一生,仕途順利,是他姐姐最想看到的。我護不了他姐姐,那就自當全力護他弟弟,這樣以後到了陰曹地府見了麵,也不至於怨我。”

原是一個癡心的男子,安德侯爺疑心也淡了些,隻是大步離開。

黑衣人緩緩轉過身,低沉而又嘶啞的聲音在廟堂裏回響著:“查探的怎麼樣了?”

“主上料事如神,那老匹夫果然是去見人了。”

那黑衣人似乎是冷笑了聲:“值得老匹夫這樣出動,除了小皇帝,還能有誰?就是沒想到,小皇帝竟然和她在一起,有趣。”

“主人,是否要將那姑娘抓來?”

忽然一枚針飛了過來,刺入跪在地上的人的肩膀,他不由顫抖了幾分,黑衣人用帶著警告的語氣說道:“抓?你膽敢對未來少夫人用抓這個字?”

“小人再也不敢了!”

“滾!”黑衣人緩緩轉過身來,就著月色望去,那張臉不是蘇明德又是誰?

“惜時,我們很快就又見麵了。”蘇明德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可偏偏讓人覺得毛孔張開,寒意瞬間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