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血濃於水,他們不會怨恨你的。”劉寡婦雖和則伸手相熟,但他以前的事知道的不多,隻知道他和家裏人因為一些事情鬧得不開開交,他隻得離家出走,近三十年沒有回過家。
半個時辰後,則神手默默地將銀針腰帶收好,“我走了,青瑤那丫頭今日就讓她在你這歇下吧,一個姑娘家成日裏睡那寺廟也不像樣。”則神手家不遠處就是寺廟,青瑤為了學醫方便,也為了避免入夜後有病情緊急的病人來醫治,因而她一直居住在那寺廟裏。好在那寺廟雖無和尚,但因為碧門鎮的村民信奉菩薩,也一直都有香火供著,才不至於太落敗。
“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就是將她當徒弟了,還非要嘴硬。”
“不說了,我走了。”
看到則神手離去的背影,劉寡婦喃喃道:“也是個命苦的人。”
第二天一早,夏傲雪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
“裏麵有人嗎?快出來!”一個粗狂的聲音連著說三遍,菖蒲昨晚上喝得有些多了,聽到院子裏有人,可就是起不來。
夏傲雪急忙簡單穿戴好衣服走了出去,卻是瞧見兩名捕快,中間是很久沒見的古裏正。
“姑娘早啊,瞧我來的多是時候,恰好看到了美人剛睡醒那張朦朧美。”古裏正對其中一名瘦些的捕快說著,言語十分輕佻,而那目光更是直接就在夏傲雪身上來回掃蕩著。
夏傲雪強忍住心裏的不滿,“不知裏正上門有何正事?”
“正事嘛,自然是有的。劉寡婦那小崽子和閨女呢?”
“裏正有事找我即可,他們還沒起床。”
古裏正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說道:“生死攸關,人命關天的事,你能做主嗎?”
夏傲雪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瞧古裏正那篤定的模樣,難道出什麼事了嗎?她也不敢掉以輕心,轉身回房叫醒了菖蒲,又到隔間喚醒破竹。
當菖蒲睡眼惺忪,破竹哈欠連連站在古裏正麵前的時候,古裏正卻是冷笑一聲:“來人,將他們全部給我押到衙門去!”
那兩個捕快聞言馬上上前要架走菖蒲姐弟二人,而他們的睡意頓時全無,夏傲雪一個箭步攔在他們跟前,冷聲說道:“國有國法,哪怕古裏正再一手遮天也要將個法子,這無端端的將人帶走,算是什麼意思?”
真是個磨人的小辣椒!古裏正隻覺得心裏好像有隻貓在撓他的心,分外難受,“無端端的?我是帶他們到衙門去作證!”
“作證?作什麼證?近日沒聽聞鎮上有什麼殺人放火之事。而且裏正說抓人就抓人,我怎知裏正不是公報私仇,是非不分呢?”
古裏正頓時要跳了起來,“我公報私仇,是非不好?好好好,你還是這碧門鎮上第一個敢這樣說我的女子,你給我等著,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都給我帶走!”
“不需要這樣!我們有手有腳,會自己走!”夏傲雪一手牽著菖蒲,一手牽著破竹,剛剛院子裏動靜這麼大,劉寡婦都沒有出來,隻怕是一早就出門去了,還要青瑤剛剛得了自己的吩咐在屋子裏沒出來,到時候她可以去捎個信息。
這是夏傲雪第一次來這碧門鎮的府衙,可門口卻是圍滿了人,看到夏傲雪三人走過來,都不由自主的讓開而來一條道,背後已有人在指指點點。
“這姐弟二人到底是誰的孩子?難不成真的是那則神手的?”
“那閨女是她和丈夫的,當時是我阿母幫忙接生的,可這小崽子就不清楚了,那時候她丈夫去了戰場,她後來才有的身孕。”
“嘖嘖嘖,我還以為是個貞潔烈婦呢,沒想到是個這樣不要臉麵的人。”
菖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握著夏傲雪的手有些微微發抖。夏傲雪隻得柔聲安慰她:“別擔心,萬事有我。”
進了府衙,夏傲雪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劉寡婦,人卻是已經昏了過去。
“嬸子,嬸子!”夏傲雪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劉寡婦麵前,她的十指的指甲蓋都被整片硬生生地給拔去了!血淋淋的雙手顯得分外觸目驚心!
“阿母!”菖蒲淚如泉湧,她哆嗦著手抽出繡帕,想將劉寡婦的手包起來,可發現那些血漬還沒幹,若是貿然包上去,隻怕到時候繡帕都要和肉連在一起,增加疼痛!
“你個畜生!”菖蒲怒吼一聲就要上前廝打坐在案後的人,卻被夏傲雪一把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