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遲的手,依然在抖,“堂哥請說……”
“這個女人跟黎氏,你要哪樣兒?”
“全都要!”
黎亞斯冷嘲一句,“那我第一個就先對付你!”隨後,五根手指似鉗子般握住他手腕,陡然一推。血滲出繃帶,染成了半朵梅花。
“樂意奉陪--”
眼看著兩個人掰手腕掰到流血,護士當即懵了!忙站在門口,大喊,“喬醫生,喬醫生,病人傷口裂了……”
“閉嘴!”
又是一次異口同聲,但這次,蘇夏沒再忍,抄起兩根香蕉,‘啪’‘啪’砸過去,那雙眼犀利如刀,“夠了!一個自不量力,一個趁人之危,掰手腕還廢話一大堆,還沒瘋夠?”
頓時,整個病房都寂靜了。黎暮遲和黎亞斯同時呆住,喬子丹壓過來的腳步都自動自覺變輕了。
“喬醫生,請給他們每人一針鎮定劑。”
喬子丹愕然,像被催眠般‘哦’了一聲……
蘇夏走過去,伸手硬扒開了兩隻執著較量的大手。輕睨向黎暮遲的腕部,眼神黯了下,“亞斯,你太過分了!”
黎亞斯的眼縫瞬間眯得很細,不悅似一把冰刀插入他眉宇間,一瞬間便翻臉了,“蘇夏!你看不出來,他的過分比我還多嗎?”
“我……”呃,過分這種事,也需要算上過去嗎?
“黎暮遲,你最好看緊你的女人。我發誓,有一天,她一定會變成我的!”這是黎亞斯第一次喊出‘黎暮遲’,也是他第一次正式下戰書。尤其是那一句‘我發誓’,如同深深鑿刻在人心上,令在場每個人,都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他甩手,負氣離去。
門口處,自動讓出了最大的寬度。他碾著摔碎的白菊,一步一步,雍容華貴,卻酷的一塌糊塗。
很多護士都在偷偷討論201病房,這位捧著白菊看堂弟的妖孽。走廊中充斥的,都是一陣陣唏噓。黎暮遲躺了回去,閉上眼睛,繼續假寐。過了足有一分鍾,才低沉道,“真想用手銬,拷上你……”
“你就那麼怕我被人搶走?”蘇夏拉把椅子坐下來,盯著他緊握住她的大手。好奇,他會不會全力以赴?
黎暮遲沒回答,就那麼握緊她,一刻也不鬆……
“推掉他的官司,或者改行,別當律師。”
蘇夏淡淡瞟向他緊閉的雙眸,含著笑,“這麼快就想幹涉我了?”
他打住,沒再繼續……
病房內,又恢複了平靜。午後懶懶的光束投入窗外兩三顆芭蕉樹上,透過樹葉化成光斑,斜映在潔淨的窗扇上。幾縷清風也順著窗縫投入,吹散了濃濃的藥腥味兒。他躺在病床上,任由喬子丹紮繃帶。
半響,黎聰夫婦和黎賢夫婦才相繼走進來。雖然從三夫人眼神裏,始終隻看得到凶惡,蘇夏還是微笑,點頭,打招呼,一步都不缺……
章 豔走到病床前,看著黎暮遲略顯蒼白的俊臉和暗淡無色的薄唇,秀眉擰了擰。眼底有一瞬間的心疼,但很快便被冷淡取代。她輕輕依偎向黎聰,一副嬌妻姿態,“老公,我們兒子是不是殘了?”
黎聰斯文的臉半抬著,醞釀了一會兒,“隻是腦震蕩,全身骨折,不能動而已。老婆放心,死不了。”
黎聰的回答令蘇夏愕然了!
這是,老爸姿態?
“那就好,看來我們兒子最近運氣不太好。明天去普賢寺燒燒香,希望菩薩保佑他能多活幾年。”
多活幾年?
蘇夏再次錯愕地張了張嘴,這是,老媽姿態?
“普賢寺太遠了,長途跋涉,你又暈車,我怕你遭罪。這樣吧,就最近的那個,我明天陪你去。”
章 豔的秀眉又擰緊幾分,“那是教堂,祈禱的。”
“反正都是下跪,就是買個心安。沒事的,老婆……”
聽到他們這般無良的對話,蘇夏都覺得心涼半截兒。這種冷暴力家庭,黎暮遲到底是怎麼受的呢?可當她把視線投過去時,卻發現,他早已是刀槍不入。從頭到尾,表情都沒怎麼變過。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這邊,黎賢也已經湊到蘇夏身邊,“夏夏,你三圍多少?”
一句話,讓她登時瞠大眸!
請問,黎家還有稍微正常點的長輩嗎?譬如疼愛兒子的公婆,疼惜侄媳婦的叔父,而不是猥瑣!
眼看著她一張臉哭笑不得,黎暮遲抿著的唇瓣,才緩緩翕動,“三叔,她現在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