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給忘了。聽說你媽是為了救你出車禍死的。是不是她也不想有你這麼個人盡可夫的女兒,寧可撞死在車……”

‘啪’

蘇夏一巴掌扇過去,雙唇咬出血來,“你再說一遍!”

莫雅蘭捂著臉一怔!

半響,才不服氣撂下狠話,“好,我知道你從小缺家教麼。不過我勸你勾引男人以前,先想想你爸媽的下場,想想以後你會有什麼下場!哼!”

蘇夏的手舉的很高,很高,最後,卻被一群人擋了下來。

周圍很喧鬧,很多人在看笑話。

他們都想看看,這個來黎氏鬧事的女人,到底會怎麼哭著離開。都想為她的泣不成聲,而拍掌叫好。

她知道,這不是下雨的街頭,不是響著水龍頭的衛生間。所以再難受,再憋不住,也要死死地忍住。因為這裏,沒有一個人,是可以依靠的。

默默轉過身,按下電梯。一秒,好像過的很慢。直到,一隻大手探出來,把她驟然拉進去。直到,電梯門關上,她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撞上那副硬邦邦的胸膛。她的眼角,才噙起了淚花。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混蛋!”她‘啪’地把他推到電梯一壁,撲上去,粉拳用力捶打著他胸膛。

黎暮遲沒躲,隻是心疼地望著她花掉的小臉,輕捉了下她手腕,一把帶近。“是,都是我,我混蛋!你最好是把我打死,不然,我就抱你了!”

“從遇到你那天開始,我就沒好事。都是你,都是你的那些情fù!”

“莫雅蘭不是我情fù!”話落,他長臂一圈,將她牢牢箍在懷裏。俊美的臉上,笑得有些暗淡。

“別哭了……”他輕啄了下她眼瞼淺處的淚珠,溫柔哄著,“有一個男人,他愛的女人,到現在都不肯原諒他。還讓他每天生氣,每天心疼。疼得心都快碎了,還是要繼續作繭自縛下去。他都不哭,你就笑笑吧!”

半響,蘇夏連哭帶笑地抱住了他。當新的傷疤,舊的傷疤,接連被揭開。原來這個男人,並不是最可恨的!

“別說的好像很委屈似的,都是你的錯。”

他點頭,對她的埋怨,照單全收。就像她捶在他身上的粉拳,不痛不癢。淚濕了他的白襯衫,黏在皮膚上的鹹鹹澀澀,正是她嬌弱真實的一麵。

比一般女人坎坷的經曆,比一般女人壓抑的情感。表現出的都是最堅強,想哭也要等轉身之後。他從沒注意到,她那傷人的個性後,也會因三言兩語淚流滿麵,也會像小女人一樣惹人憐。

輕拍著她好像越來越瘦的背,黎暮遲心疼著,也沉默著。

“你說……”蘇夏哭完,紅著兩個眼圈逼問,“你把我爸藏哪去了?”

“嶽父失蹤了嗎?”

“還昏著呢,就被沒人性的家夥抬走了。”她鼻音很重,帶著一股怨氣。就像小孩耍脾氣,誰近,誰倒黴。

黎暮遲啼笑皆非地看著她,把紙巾抻開,放在她鼻尖上,毫不避諱地幫她擤鼻涕。這無比寵溺的動作,讓她渾身繃緊,動容了片刻。才搶來紙巾,別過頭,嘟噥,“別以為給我擤鼻涕,你就無罪了。把人交出來。”

“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需要我幫你報警嗎?”黎暮遲雙手扶著她纖細的腰,表現的很淡定。似乎此事,真與他無關。

“我不會被你衝昏頭的。”蘇夏推開他的懷抱,對他說,也是對自己說。

“你憑什麼認定是我呢?”

“就憑!憑醫院家屬欄上的‘女婿’二字!”

聽完,黎暮遲終於了然了。唇邊勾勒的弧度,顯得那般甜蜜,“老婆,原來你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很清楚的認識麼。”

“你……”

他就是有這個本事,能讓一個律師都怨恨技巧的匱乏。不愧是商業奇才,她真想過去多捶他兩拳。不過她現在哭得沒力氣,隻能蹲在電梯一角,以那般譴責的眼神看著他,“你不交出來,我就不走。”

“嗬嗬,你不走,我就留下來陪你。”黎暮遲緩緩走過去,也蹲了下去。

“你過去那邊,離我遠點。別又來個莫虎蘭,毒蘑菇什麼,我哭不起。”

他輕捏著她突然變得無比可愛的小臉,忍俊不禁。“你就那麼想背著嶽父這個包袱,過一輩子?”

“是。”因為疼她的人,不多了。盡管他嗜賭如命,像個無底洞。可這世上,她隻剩這一個可孝順的人了,隻剩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