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紮死你!我紮死你!”她披頭散發地抱著質地柔軟的枕頭,用力地劃劃紮紮,直到枕頭開花,碎絮撲了一臉。她才丟在地板上,雙腳起跳,蹦起來,狠狠踩下去。恨不得把枕頭,當成他,猜到粉身碎骨。
“踩死你!我踩死你這個禽shòu!”覺得不解氣,她還在慘不忍睹的枕頭上,貼了‘黎暮遲’三個字,然後丟進馬桶,果斷衝下去。
“兒子這一招,真的管用。”平時他生氣時,就喜歡拿小針紮人鞋底。他爺爺的照片,貼在鞋底的次數最多。其次,就是這個不待見的爸爸。
如果蘇小軒知道今天的事,估計黎暮遲去醫院包紮的就不是手臂,而是心了!傷死,無尤,這點最萌了。
發泄完,走進浴室,躺進偌大的浴缸裏。白色的泡沫,圍在肩頭,掩蓋了身上難以啟齒的紅痕。
夏威夷的海風,像是鑿壁的手。撥開晨早的霧氣,傳來海浪的聲響。這大概是一間靠海的房子,靠近窗口,能迎麵感覺那陣入骨的清爽。隔壁,住的是當地的傭人和那條大狼狗。門外,是坐在藤椅上,望著椰樹美女的保安。隻有她她懶懶躺著,望著天花板,想著書上一百零八種自殺的方式。而結果,一如韓胤晨說的,別人死,才是最舒服的!
“黎亞斯,你到底在幹什麼?”她把頭輕壓入浴缸,輕輕閉上了雙眼。納悶,那個妖孽是不是又在左擁右抱,忘了她這個未婚妻?
海邊,金色的沙灘上,一把白色的椅子在陽傘下顯得無端高雅。黎亞斯靜靜坐著,幾個金發美女圍坐身旁,小心翼翼套弄著他修長的指尖,不敢造次。
“boss,對不起。”威爾在他背後,將頭壓得極低極低。
“廢物!”黎亞斯左眼瞳一寒,一把推開那些獻媚的女人。椅子轉過來,雍容的臉,泛著薄生的孽態,嚇得漲潮的海水都撤回海灘。
“幹嗎發那麼大脾氣?”莫亞蒂緩緩走過來,雙手插著兜。幹淨帥氣的臉,依然是不變的冷漠。隻是,相比三年前,多了幾分氣場。每一步踩在軟沙,都影響著別人的呼吸。
“二少爺……”威爾忙退開一旁。
“我已經派人去找,找到了,先挑斷他們的手筋腳筋,然後沉屍大海。”藍色的沙灘裝,跟大海一般的顏色,帶著一種桀驁。
黎亞斯抬頭,看了看他,“你怎麼過來?”
“一個人吃海鮮有點無聊,過來看看。你對那個生過孩子,沒人要的女人,到底有多變態的興趣?”
“她是你準嫂子。”黎亞斯唇角一垂,糾正。
“是啊二少爺,boss對這位,不一樣的。”
“是不一樣。”莫亞蒂抿唇,調侃,“缺乏母愛麼。”
“莫亞蒂!”
“好吧,大哥,你想要我怎麼做?”莫亞蒂忙收斂些,立直身姿,做聽命狀。半響,才聽見黎亞斯飽滿的雙唇間,迸出驚人的三個字,“通緝令。”
“通緝令?為一個女人?”莫亞蒂輕抬起頭,深栗色的眸子晃動著異樣的光彩。那張冷漠帥氣的臉龐,更是繃緊,一抹驚訝,轉瞬即逝。
“對,為一個女人!”黎亞斯輕夾著下巴,目光似吞沒鯊魚的浪花。看起來多美,就有多危險。白椅嘎吱嘎吱轉動著,他身體微微後仰,瞳孔勾出了幾分玩味。聲音很魅,很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一個一紙訂婚書,恐怕都綁不住的女人。一個一天聽不著她嘮叨,我就渾身不舒服的女人。”
這個習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養成的?
隻要一想到她跟他大眼瞪小眼,卻捧著他的鮮花、他的項鏈、他的機票,跟小暮跑了。他就想吸她的血。
“boss的意思是……除掉那個男人?”
“我有那麼毒辣嗎?”黎亞斯魅惑一笑,唇角彎起的弧度卻半點不繞過。“這個堂弟,我還不想動。把他給我揪出來。隻要別打死,我開心,就幫爺爺扔他回國吧!”
莫亞蒂一聳肩,“你還能善良到哪去?”
“是啊,boss,黑市上的通緝令可不是鬧著玩的。”威爾也點頭,附和著,以為有二少爺撐腰,起碼不會被踢進大海。可惜,黎亞斯眉梢一挑,一支雪茄含入雙唇間,當即翻臉,“找不到她,都在夏威夷買塊墓地吧!有一個算一個,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