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正翹坐在深棕色的長椅上。雙腿交疊,姿態優美,露出一雙十足勾人的眸子。似是蟄伏在森林裏的吸血鬼,雍容華貴,卻孽態橫生。
這種骨感的身形,這種精細的腰,這種藏在煙囪裏也一樣能風華絕代的男人。一看,就是黎亞斯,沒別人。
蘇夏斂步走過去,咋了咋舌。
原本修剪整齊的灌木叢,已經變成了玫瑰的花海。她腳下踩著的每一寸,都是散碎的花瓣拚成。
再向前走兩步,一支支玫瑰如紮在地板上的旗幟。迎風妖豔,溢出淡香。左右蔓延出十幾米,美不勝收。
連空氣都充斥著一種浪漫的氣味,蠱惑著她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走至長椅前,突然,一片明亮。
原本黑暗的地方,頓時燈火闌珊一般。一大麵屏幕跳出,映入眼簾時,閃動出舊電影的畫麵。
鋼琴之戀,精致的鏡頭切換,曾經扯動心弦的浪漫,一點點在瞳孔中回暖。最後,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小區花園,還是電影院,單獨包下的午夜場?
“喜歡嗎?”黎亞斯撚下唇角銜著的半支玫瑰,吮去唇瓣上如血般滋潤出飽滿色澤的花汁,魅惑看著她受寵若驚的小臉。
趁她還來不及醒神,一把將她拉坐在他雙腿上。
她驚愕一回頭,他順勢掃過她左頰,突襲一吻,成功!
然後,他輕抵住她鼻尖,笑靨如花,“老電影,我的腿,再送你一片花海,一個吻。寶貝,感動了嗎?決定跟著我一輩子了嗎?”
蘇夏一怔!這些餘默默講的無聊話,他都記得?
而且還,記得這麼清楚!
那些早就被她忘卻、卻曾經渴望的浪漫,如今正一幕幕在眼前展現。真實的,她要屏住呼吸才足夠凝望。
倘若不是她坐在他那雙陌生的腿上,能感覺到骨骼的硬度,還有他襠部的躁動。甚至勝過直接體驗一場香豔的場麵,讓她火燎燎的酥麻難受。蘇夏還會沉浸在這一幕浪漫中,無法自拔。
抬頭,看了看他近在咫尺那張明豔如花的臉,再看看各家打開的門窗。蘇夏強壓著心頭的震撼,故意平淡笑道,“感動什麼?你的浪漫不是喜歡,我的陶醉也不等於感動,嗬嗬。”
“誰說我不喜歡?”黎亞斯突然圈緊了她,皺起眉反問,“不喜歡我會想抱你?想親你?想陪你看電影嗎?”
“晚了,還是回去睡吧!”蘇夏稍微掙紮幾下,看著他把電影院搬過來,引發的一場騷亂。再這麼下去,一會兒小區管理員就會收到投訴,過來找她這個屢屢搞出幺蛾子的過氣律師談談了。
隻是,感覺到她這麼強烈地想擺脫他懷抱的黎亞斯,妖冶的左眼瞳陡然一冷,當場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小暮能抱你,我就不能嗎?”
能跟小暮出去大吃大喝,就不能讓他陪著看場電影?
能對小暮說什麼負全責,就不能稍微對她那天那個失禮的吻,負點責任?
他黎亞斯可不是聾子,瞎子,傻子,聽不到、看不到、想不到他們之間那層剪不清理還亂的破關係。
隻是他不願意去揭穿,因為他不願承認,一向遊戲花叢的他,會沒利用女人前,先被女人利用。
就像一隻最美的孔雀,在開屏的時候,被人一根根拔掉驕傲的毛。這種感覺,讓他的笑容轉而嗜血。
很少看見他憤怒的表情,但蘇夏不怕,而是端臉欣賞起來。
寂靜的夜幕下,放映著老電影。一片片的花瓣,棲落在長椅上。皎潔的月光,寒了半分,大概也是不滿她這麼沒心沒肺。
陶醉在這浪漫的夜幕下,半響,她才低眉淺笑,“原來你是在吃醋啊!”
黎亞斯漂亮的桃花眼眯起,沒承認,也沒否認,似乎在等待她討好他的下文。可她,卻隻是趁空站起來,打了個哈欠。
“寶貝,你這是什麼意思?”
“洗洗睡了的意思,上床睡覺的意思。”
黎亞斯瞳孔一暗,妖嬈的笑靨中帶著幾分譏諷,“你的床可真大,我這麼滾都滾不下去。那隻好這麼辦了。”
望著他牽起她的手,蘇夏納悶,“你做什麼?”
“滾床單!”他隨意勾起一抹壞笑,輕快說出。
“你……這就是你的喜歡?”
“我的喜歡,與你無關。”一如他妖孽的性格,他說出的話,也這麼直接地切入五髒六腑。任她錯愕張開嘴巴,卻被他一口吹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