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小張便急匆匆敲門走進來,“夏夏姐,外麵有人開來了一輛雪佛蘭,說是送你的。”
“這麼貴重,我怕我受不起。”蘇夏輕眯起貓眼,好奇地等候這位大人物這麼破費的合理解釋。
她喜歡鮮花、鑽石和項鏈,但她拒絕交易以外的附加條款。譬如契約夫妻,再譬如,暖床之類的。
她蘇夏愛錢,貪錢,也需要錢。她甚至可以為了錢,去不擇手段,替那些撞死人的富家子弟開脫。可陪人睡覺,除非下藥!
“你想我的孩子在公車裏被擠掉?還是你對出租車司機也抱有什麼幻想?”
“你!”
怕他的孩子被擠掉,就找個單架,把她抬起來,供到地球表麵去。她可沒心思,跟他談什麼特別保護,索性大方接受,“謝謝,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必要的時候,我想把它變賣成市場價。”
“你沒有這個必要了!”
對麵的聲音,透著一絲幽冷,“你桌子上有一張支票,足夠你最佳物質條件下的安胎費用。”
蘇夏拿起那張數額不小的支票,唇角嘲弄地上揚。
真是一份昂貴的見麵禮,名車,金錢,她還能求什麼?
一個本該胎死腹中的私生子,換來一筆巨額償款和優渥的生活,她該高興才對。可此時此刻,作為這筆交易極度弱勢的一方,她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那個為愛不顧一切的傻女人,那個為一宗不賺錢的案子可以拚的頭破血流的笨女人,什麼時候變了?
是從一個月前開始,還是三年前的那個噩夢一般的上午?
半響,她舒展開清秀的雙眉,拖拽過旁邊那束雍容華麗的金玫瑰,嗅著淡淡的香氣如他的願笑道,“你希望我保證他的健康,我就給你這個保證。不過叉叉先生,相比這些昂貴的見麵禮,我更喜歡你親自來事務所一趟。跟我麵對麵地,簽署了這份保密協議。”
對麵,又是一陣頗長的沉寂。
似乎是起了風,潔淨的落地窗被一層毛絮覆蓋。他略顯得冰冷的聲音,也突然蒙上了暗淡的色彩。
“今天的通話,到此為止。”
“喂……”
該死的,又是那刺耳的掛斷聲。
這個男人到底知不知道漢語詞典裏,有個極其重要的詞彙,叫‘禮貌’?
如果他以為,她是他那天晚上的第一個男人,就有這個不成文的特權。那她告訴他,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如果她真那麼容易妥協,就不會為了那一尺的尊嚴,衝動地跟那位前夫離婚。“小張,把花送去老板辦公室。就說送他的生日禮物,請他回禮我一天假。”
把支票收起來後,她直接撥通了那許久不聯絡的電話,邊抄下來那串數字,邊親昵開口,“親愛的,幫我查一查這個號碼的主人。”
“蘇夏,你還敢給我打電話!”
一聲刺耳的咆哮,逼得她把話筒拿出去足足兩分鍾,才敢繼續低聲下氣地撒嬌,“我身邊就你一個交往過的超級警探,你怎麼舍得我跑去別人那裏喝酒劃拳割肉賣笑?幫幫忙,這個男人是很重要的線索,關係著一條人命。”
“這麼嚴重?”
聽她態度如此誠懇,對麵的火暴男人也鎮定了下來,“好吧,我會盡量幫你搞清楚。不過對於非犯罪嫌疑人的情況,調查起來違反規定,通訊公司方麵也不會配合,可能會很久。蘇夏,我警告你,這段時間不準給我搞消失。我們之間的事,還沒完呢!”
恩,果然是警局的高級督察。脾氣就是,這麼給力。
蘇夏邊撂下電話,邊淡然一笑。
他是Vincent,是她這三年來的眾多外遇之一。也是唯一一個牽手,擁抱,接吻甚至差點擦槍走火的情人。
如果不是一個月前,拉斯維加斯的那場意外。也許她的第一個男人,會是這個火暴型男也說不定。
雖然她不愛他,但不可否認,他是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總好過那些三年神秘不見麵的前夫,或者某個讓她刻骨銘心,甚至恨之入骨,連提都不敢去提的混蛋。
收拾好手頭的文件,蘇夏便開著那輛嶄新的雪佛蘭趕去黎氏。
其實對於這裏,她還是有些芥蒂。生怕又打哪鑽出來一群記者,對她一頓狂轟亂炸式的逼問。譬如為什麼結婚?為什麼離婚?又譬如,為什麼新婚不歡而散,分居三年,卻又開始死灰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