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北辰冥也詭異地跟了進去。廚房的門,半掩著,看不清裏邊發生著什麼。隻依稀感覺到,熱氣騰騰從門縫飄出,帶著種沁人香氣。
還偶爾傳來,喬晟燁的話,“你不是想更了解她?”
“你……”北辰冥握緊了刀把,深綠眼瞳散發著吞噬殺氣。
“那就別廢話!”喬晟燁蘭色碎花的圍裙,裹在身上,掩過華麗豔色,多分居家的溫馨。從側麵端倪,仿佛溫柔的情人,手利落奪去菜刀。撫平一把菜,利落下刀,嫻熟的動作,仿佛做了幾百回。
他的手,在刀前半寸遊移,仿佛彈鋼琴時,自信驕傲。遊刃有餘地切出,精美絕倫的東西。而北辰冥,卻隻是蹙眉旁觀。
“為了你的女人,你最好看好火。”喬晟燁忙碌完,將圍裙向他懷裏一推,便緩步離開。隻剩下北辰冥,為了了解,‘他’跟她之間的秘密,耐著性子忍下了。可圍裙,卻不經意間,被揉皺揉破。
廚房內的白霧氤氳,一股熟悉的香氣彌漫整個房子。喬晟燁捧起水的手,浸泡了整張臉。水花撲打在俊美的臉上,最後一滴滴順著掌心淌下。便那般濕漉漉躺下去,臥進沙發中,靜靜地假寐。
客廳內沉寂無聲,花瓶內倒翻的花瓣,像絨線散了一地。他冷冷躺在那裏,就像一塊冰,毫無溫度。依舊是優雅,是沉默,可渾身上下,卻仿佛被她的疏遠,凍結成了軀殼,成了一副隻可遠觀,卻不可碰觸的畫。
仿佛天與地,都與他無關。眼底的落寞,的孤寂,都被悄然掩去。這樣的喬晟燁,一如過去三年。隻是不知是該怨,還是該愛的他,卻像徘徊於午夜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從的吸血鬼,華麗的惹人疼。
“雲翼,把藥箱拿來。”
梁雨宸忍著頭疼爬起來,凍的哆哆嗦嗦,披著被子下了床。來到沙發邊,睨向廚房,見他睡著了。才悄悄把被子,蓋到了他身上。
“Boss……”
“噓!”她取出藥物棉和藥水,趁他睡著,小心翼翼幫他擦著眉梢開裂的傷口。輕柔撥開那襯衫,肩膀上磕撞青紫的痕跡,一片一片。沒見他喊痛,卻儼然已經遍體鱗傷,看的她屢屢皺起眉。
“男人都喜歡用拳頭來解決問題嗎?”
“有時,是!”雲翼坦承地說,如果Boss對他有一點點感覺的話。他想,現在躺這裏的,就是他了。
“愚蠢。”
雲翼斜睨向梁雨宸,看著她憋著咳,澄靜眼底那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他試探地問,“Boss,其實已經習慣,給他傷口上藥了吧?”
“你想說什麼?”
“你根本就不討厭他……”
可不待雲翼說完,梁雨宸已經一塊棉團,塞進他微張的嘴巴裏。一道眸光打過去,她眯起眼,似妖女般魅惑卻無比冷漠。
窺見她的不悅,雲翼低下頭去,默默地拿著藥箱,從她麵前消失。想問她,到底喜歡北辰冥,還是……,可惜毫無意外地,夭折了。
……
梁雨宸繼續,細心擦著他眼角的傷。
半響,一雙狹長深邃的眸子打開,將她溫柔的神態,全部映入瞳底。捉住她的手,感覺它突然僵住。想說什麼,卻被她率先收回的溫柔咬住了舌根。半響,他才斂起眉眼間那一刹那的溫柔,聚起嗜血笑意,冷冷嘲弄,“這就是你對我的不討厭,在我滾之前,消滅所有他打我的證據?”
梁雨宸沒有收回手,而是捏緊棉團,探向他鼻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輕輕擦拭著再次流下來的血。
那般冷淡,那般認真,帶著一絲熟悉的溫柔。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家。
那時,她會捧著他的臉,問他,老公,疼不疼?那時,她會心疼地撲進他懷裏,哭的淅瀝嘩啦……
那時……
原本最溫馨的畫麵,卻變成最痛苦的回憶。一遍遍的回想過後,隻剩下最難嚐的苦澀。‘啪’推開她的手,無情拒絕了她的‘施舍’。“梁雨宸,掉下來的,隻是血。可你塗上去的,卻是毒,是毒!!!”
“那你就流吧,流死為止。”梁雨宸緩緩站起來,卻被他一把拉住。
他仿佛醉了般踉蹌站起來,一點點靠近她。將她輕擁進懷裏,一隻手繞過她的肩,箍住她脖子,一隻手卻覆在她胸口上。他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在她耳畔,粗重地喘息著,沙啞問她,“那麼想我滾,為什麼卻又跑來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