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著還未平複的心跳,她笑了笑,隻可惜,她的心,不那麼好偷。即使對象是——北、辰、冥!
漫步到淩晨,梁雨宸才悄然返回原本別墅,想取回粗心落下的東西。而此時,別墅二樓臥室的燈,是亮著的。緩緩的鋼琴聲,傳出窗外,優美動人,可卻蘊藏著悲傷的基調。就像冬天最美的霜花,從玻璃窗不舍地融化。就像大海裏孤獨的魚,在驚濤駭浪中,湮沒的透不過氣。就像一個無主孤魂,美麗地微笑,聽的卻是眼淚。
流暢的鋼琴曲,在飄搖的窗簾內高低起伏,搖曳的蝴蝶蘭花瓣,飄散向燈下那抹修長的身影。喬晟燁漂亮的十指,穿梭在琴鍵上,眉眼美的妖冶,可卻冷若冰霜。腦海中,不停交錯的人影,最後竟然,是最不起眼的她,留下他最多的回憶。
在這房間的每個角落,傳來一遍遍“老公”……
老公,你喝醉了!
老公,今晚不回來了嗎?
老公,我要你開心。
無論如何,你都是我老公,要替我照顧好你的腳,老公……
這個房間裏,她的聲音,無處不在。那溫柔的一聲聲“老公”,讓他想起太多、太多!不知道究竟是她的錯,還是他的錯,隻是不相信,機場那個她,是真的!
望著那枚鑽戒,雙手突然用力彈起。在一次次情緒的失控起伏中,包紮的傷口流著血,緩緩滲透了黑白鋼琴,變成一片刺眸猩紅。
不顧手上的傷,喬晟燁就那般彈著琴。越是激烈,越是糾結,內心就像回憶撕裂,怎麼,都得不到平靜。
該有多痛啊!
梁雨宸看著那扇窗,問他,不痛嗎?
可琴聲,卻始終持續著,越是動聽,越是憤怒,越是悲傷。他好象跟她一樣,都是不知痛的人。隻是她心中,不懂愛,也不懂恨。
“我不知道你聽說了什麼,恨我什麼,讓你像白癡一樣執拗了三年!”梁雨宸這一晚,第一次開口澄清,“可我認識你之前,不知道宛兒是誰,更不知道她要跟誰結婚!我隻知道,我
替人抓了個犯了罪,吸了毒,要到法庭上受審的人!”
她斂了斂眉,伴著琴聲,走離別墅,她說,“如果要繼續,那就盡管來!可我,從此、不奉陪!”
琴聲越來越壓抑,她的腳步也漸漸遠去。
為了他手不殘廢,她毫不客氣撥通了110,“你好!我要報案!碧水別墅區三號有個白癡,三更半夜不睡覺,彈鬼調擾民。請處理,謝謝!”
然後,掛斷電話,梁雨宸駕車離去。回望那棟房子,她笑說,“你也是個偷心的賊!”隻是誰的,都沒偷到!
第二天早晨,總監辦公室內。四壁沉寂,靜默無聲,猶如縮小的法庭,一個呼吸都能令人底線崩潰。梁雨宸淺啄咖啡,端倪著麵前恬靜的女孩跟高中生模樣的男孩。像打著心理戰,眸色時明暗,時而若貓般眯起一條縫隙,打起了哈欠。
“現在能開口了嗎?”梁雨宸抬眼,望向緊張的兩個孩子。剛過十八歲,花朵的年齡,卻涉嫌殺害傑克俱樂部老板之子。法醫鑒定結果,死者指甲和凶器上,都殘留姐弟倆的罪證。被告一口咬定,殺人凶手是姐姐蔣琳,而她也供認不諱。可警察卻懷疑,凶手是弟弟蔣宇。於是作為他們的辯護人,她必須撬開這兩張嘴巴。
“是我殺的!”女孩低頭,很是平靜,“那男人是我殺的,跟我弟無關!”
“哦?是嗎?”
“是我殺的!我殺了那個王八蛋!”女孩抬起頭,眼底充滿怨恨。梁雨宸盯著她閃爍的雙瞳,笑問,“那就告訴我,那天晚上,為什麼要去那裏。又為什麼殺他,為什麼殺了人不逃,反而跑回來喊人?”
“我……”
“既然決定殺他,為什麼還跟小男友約天橋見麵?恩?你能告訴我,你一共刺了他幾刀,刺在哪裏,怎麼刺的,刺的多深嗎?”
麵對梁雨宸的逼問,蔣宇突然站起來,大喊,“不要逼姐姐了,人是我殺的!是我殺的,我償命,我來償命!”
“你殺的嗎?”梁雨宸緩緩靠近,看著他心疼抱著姐姐哭。忽然別過頭去,故作冷漠,“一個眼睛那麼清澈的丫頭,不會殺人!一個把墨汁當咖啡喝了,都不出聲的小鬼,我也不相信他會殺人!”她的雙眸突然厲起來,“知道沉默的結果是什麼嗎?就是含辛茹苦把你們養大的父母,給你們披麻戴孝,哭的死去活來,最後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