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才能心甘情願?”北辰冥回頭,看著忽然賴在他背上的女人,聽著她鬼魅揚起的一句“你猜”,忽然大笑了起來,邪佞戲謔道,“達成你所有的願望嗎?”轉瞬,他眸色一黯,玩笑中陡然多了幾分危險的認真。“你的仇人,你的丈夫,丫頭,說說看,你想要他們、怎麼死?”

“你最好不是江洋大盜!”梁雨宸打著瞌睡,意興闌珊,“我不想被司法局吊銷律師執照,更不想被利用。”

她打著哈欠,半開玩笑地說完,便繼續埋頭,“我能解決的事,不需要任何人來插手。真想幫我,就給我找張床,讓我睡一覺……”她的眼皮越來越沉,就那樣在他背上肆無忌憚地睡了起來。在他粗重的呼吸中,她聽著樓旁古鍾敲響的聲音,晨暉驕陽下,淺金籠罩下來。北辰冥看起來,忽然出奇的溫柔,無形間令她猶如少女般,萌發了心動。雖然隻是一絲,卻從未有過……

待她再次醒來時,是置身在一間陌生的大房子裏。房子的四周,都是藍色的壁板,像天地的顏色,澄淨自然的不刺眼。牆壁上除了幾幅名貴彩畫,還有一件男人的外套。窗外的風徐徐地拂進,吹來橙子的香氣。

梁雨宸緩緩坐起身,揉著惺忪雙眼,呆呆地看著午後光束斜入窗紗,看著椅子上她穿來的衣服。再低頭看了看這件寬鬆的白襯衫,手指插向睡的亂蓬蓬的頭發裏,滿眼恍惚地下床,走向客廳。

客廳裏寂靜無聲,地板上都是撕碎的破布,還有一把帶血的紗布。北辰冥就靠著沙發坐在地板上,頭後仰,雙唇抿緊,斂起眸子假寐。右腿弓著,左腿伸的很長,皮鞋邊的醫藥箱被踢很遠。他嘴角銜著一隻雪茄,緩緩地吐著煙霧,似乎為壓製傷口的疼痛。隻是煙霧繚繞中,他的側麵看起來有點落寞。

看見他手臂上粗糙包紮的紗布,梁雨宸迷糊走過去,拉過來,拆開紗布,然後重新包紮。“放心,我上過護理課,就算包不好你,也絕不會包的比你更差!”

北辰冥的臉始終處於一種神秘狀態,即使陽光照亮了客廳的每一個角落,卻惟獨他的輪廓始終如霧中花。越是想認真看清楚他的長相,越是被他弄亂的頭發掩住眉眼。他繼續抽煙,吐著煙圈,低眉看向她忙碌的小手,雙唇興起一絲邪氣,“丫頭,你不會這麼快就對我繳械投降吧?”

“你覺得呢?”梁雨宸澄靜眼底,漾起幾許魅惑,是沒睡醒的庸懶,也是戲謔,“我承認,你很有魅力。可親愛的,我想我還沒必要為你傾倒!”

她睨了睨他,發現他唇邊勾起的邪笑加深。尤其聽見她說‘親愛的’,似乎邪氣更是重了一些。

“你既不是我想死的人,又不是想我死的人。所以,我隻是不喜歡惹人命官司。”

北辰冥聽完,磕了磕煙灰,韻意鬼魅地說,“你更不喜歡欠債!”他緩緩轉過眉,亂發中依稀迸出兩道深綠的光芒,直射她心房。就像一把正釘她胸口的十字架,牢牢的,插翅也難逃。“丫頭,你怕欠我的,你還不起。你怕越欠越多,你有一天會落在我手心裏。你是不敢看我,你是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