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市第三中學,操場。
一群武科班學生正在操場上跑步,落在跑道最後邊的是一個臉容清逸,看上去有些消瘦的少年。
少年名叫張嶽,他的雙腿灌鉛,呼吸聲像正在拉扯的風箱。
操場邊上其他班的人在做準備活動,對著張嶽指指點點。
“看,又是他最後一名。”
“唉,你說張嶽文科不錯,體質這麼差還堅持上武科班幹什麼,這不是拖大家的後腿嗎?”
“是呀,人還是要認清現實。”
張嶽聽到這些隨風飄來的話,嘴角泛起一抹苦澀,但仍然堅持著邁動雙腿。
也許他們說得都對。
自己也想過放棄啊,家人朋友老師苦口婆心的勸說是有道理的,他們全都是為了自己好,隻是,每一次臨到最後決定的時候,心裏總有莫名的聲音阻止。
堅持。
為什麼?
堅持而已。
……
……
身後傳來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張嶽心中一凜,有人追上來了。
不用看,多半又是李明雪那丫頭,身為女生卻製霸全班,壓得全班男生都抬不起頭。
抬頭看看終點線就在前方七八米,拚了,要是被女生套圈,事後又不知道被人亂嚼什麼舌頭,會連累全班男生一起丟人現眼,別的班會說,六班的男生被女生套圈啦巴拉巴拉,地圖炮一開一片。
咬著牙,從酸痛的雙腿中榨取出最後一絲力氣,奮力向終點線衝刺。
張嶽緊盯著越來越近的終點線,突然一道青光向眼睛竄來,好像是亂飛的蟲子,下意識用左手趕了一下,手心微微一涼,似乎碰到了什麼。
緊接著手心傳來一股鑽心般的劇痛,就好像有人用燒紅的銼刀在手掌的血肉中攪拌,真是痛不欲生。
張嶽一聲慘叫,腳步頓緩,一道甩著馬尾辮的身影從他身邊衝過,搶先衝過了終點。
是李明雪,她在衝過終點後得意地回頭,結果看到張嶽抱著左手痛苦不堪,於是湊過來問道:“你怎麼了?”
“手被蟲子蟄了。”
“蟲子蟄了?是毒蟲子嗎?我看看。”李明雪又走近了一步,臉上露出關心的神色。
和其他人的看法不同,李明雪出身武道世家,對張嶽體質孱弱卻一直堅持練武挺有好感,認為這才符合武道的精神。
一張俏臉呼吸可聞,這疼痛咋就一下子沒了,真奇怪。
“咦?好像沒事兒了。”張嶽道。
李明雪的眼神頓時現出了懷疑之色。
以為我找借口不跑最後一圈嗎?
張嶽尷尬了,這手剛剛還和刀插一樣,怎麼突然又好了?算了,還是繼續跑步吧。
就在這個時候,左手突然不受控製地自己動了一下。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仿佛被施了魔法,操場上的一切都定格了——掐著秒表張大嘴的老師,千姿百態目眥欲裂的同學,還有瞬間化成木雕的李明雪。
天氣很熱,張嶽的汗水刷刷直下。
這——這是我的手幹的?是在做夢吧?
“我的左手……好像失控了。”張嶽蒼白地試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