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我叫謝魚,我哥哥叫裴亦喬,我是個Omega,我哥哥是個alpha,我們有同一個爸爸,同一個父親,可我們長得卻並不相像。
我的爸爸是個軟糯的Omega,認識他的人都這麼說,從沒有見過比他還軟的Omega了,我想大概是因為他不會說話的緣故吧。
他是個啞巴。
因為他是個啞巴,所以我和哥哥自小就學了手語,就算我們不願意學,父親也會逼著我們。父親和爸爸的性格截然不同,父親不僅對我們嚴厲,他還很冷漠,我感覺不到他對我們的一點的愛意,他隻愛爸爸一個人。
我有時候想,大概因為我們是爸爸生的孩子,所以他才願意多看我們一眼。
我們小的時候便被父親經常叫進書房裏講話,其實也不是講話,有時候他在處理工作,隻是叫我和哥哥站在那裏,他什麼話也不說,許久之後又叫我們出去。我那時候小,但也知道害怕他,我不敢哭,隻能紅著眼圈努力的憋著眼淚,我也不敢和爸爸告狀,因為我知道被父親知道的話,我會得到很大的懲罰。
父親自小對我和哥哥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小心爸爸不要你們了’,我那時候真的以為爸爸會不要我們了,所以我經常纏著他,對他撒嬌,希望他多愛我們一點。
長大後我才明白,這都是父親的小心機,是他怕爸爸真的離開,所以他才哄著我們,希望用我們來留住爸爸。但是我那個時候不明白這個道理,因為我經常看到爸爸一個人坐著發呆,有時候一整天都可以不動,也有時候我看著他偷偷的摸眼淚,他從不在我和哥哥麵前表現出來,也很少當著父親的麵哭。
我記得很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和父親吵架,他說父親騙了他,要和父親離婚,爸爸以為我是睡著的,其實我是醒著的,那時候我嚇壞了,我不希望爸爸離開。可父親卻不許我哭,也不許我挽留他,我被父親抱著站在門口看著爸爸上了車,他就那麼走了,不曾回頭看我們一下,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唯一一次父親沒有嗬斥我,我知道他大概也很難過。
可慶幸的是,爸爸午後就回來了,他還給我帶了我最喜歡的蛋糕,我感覺到父親突然放鬆了下來,他對爸爸說是我說要等他回來吃飯,其實我沒有說,我哪裏敢對父親說那樣的話,是他自己說要等,他就靜靜的立在窗邊,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窗外,看著爸爸離開的那條路。
爸爸身體一直不好,我自小就看到他每日吃補品,我有時候也會想要嚐一嚐,可天天吃總有煩的一天,但爸爸每日三餐不落的都吃了下去。
爸爸四十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我和哥哥哭著去醫院看他,卻被父親趕回了家,我知道他不願意其他人陪著爸爸,他要和爸爸單獨在一起。
我和哥哥不願意在家待著,我央求著魯叔叔不要帶我們回去,我們就在病房外麵,偷偷的守著爸爸。
那是我第一次聽見父親哭,他哭的很傷心,悲慟的如一隻瀕死的小獸,我站在哥哥的身邊,抬起頭看著他,他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前方,前方是幹淨的牆壁,什麼也沒有,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又或者什麼也沒有看。我悄悄的轉了身,將門推開一個小縫,我透過這個小縫隙,看到父親握著爸爸的手,嘴裏一直念叨著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對不起爸爸什麼,但我想大概是做了什麼錯事吧。
我從沒有見過父親哭,他甚至在我們麵前連眼圈都沒有紅過,他一貫的冷漠讓我和哥哥都害怕他,但是就在那一刻我知道,他也有害怕的東西,他害怕爸爸離開他。
哥哥和我雖然都念了高中,但我們每天都會回家,這是父親對我們的要求,我知道他怕爸爸一個人在家覺得孤單。
哥哥十九歲的時候被父親趕出了國,他走的時候我哭了許久,可父親不允許我和爸爸去送他,我沒有辦法抗拒,隻敢偷偷的抹眼淚,但爸爸卻因此生了父親的氣,爸爸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可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我知道這都是因為父親寵著他慣著他,他享受著爸爸對他鬧脾氣的狀態,他希望爸爸能對他撒嬌鬧著無關痛癢的小脾氣,無論多少歲的時候,他也隻允許爸爸一個人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