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驅車穿梭在道路間, 這時候正好趕上下班高峰期,但詭異的是路上空無一人,除了隱約能聽見的救護車的聲音。
一輪夕陽懸在天邊, 暈開如鮮血般的殷紅,半邊天都被染成紅色, 透露出一股不詳的氣息。
“怎麼會這樣。”
虞秋看向車窗外,毫不誇張的說, 這和世紀末日來臨沒有什麼區別。
司機在這時候說話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政府發布了禁止外出的指示, 現在看來, 這座城市就和鬼城一樣了啊……”
看來政府也知道獻祭儀式的事情,甚至還可能從中助力了, 否則僅憑約書亞一人也很難完成如此龐大而又複雜的儀式。
“蘭瑟呢?”
“我讓他在醫院蹲守,一旦有情況就向我彙報。”
坐在副駕駛座的裏德偏頭回答虞秋的問題, 他接著又補充道:“墨涅有對你說過獻祭的事情嗎?”
虞秋努力回憶和墨涅的對話,祂曾經那麼鄭重認真地對她說,她是祂唯一的信徒。
“祂說過的,我是唯一的信徒, 按理來說我在殖民星球上的時候就已經獻祭過一次了。”
突然間, 一個瘋狂卻又看似合理的想法在她心中誕生。
“有沒有獻祭兩次這種說法?”
裏德愣了愣, “我沒聽過這種……”
“但是可以嚐試不是麼?”
虞秋打斷裏德的話,這時候他們乘坐的車輛已經悄無聲息地停在醫院的偏門口。
醫院雖說位於市中心但周圍一圈綠化率都極高。
就比如他們現下所在的偏門,小徑兩旁都栽種著梧桐樹,微風拂過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天邊的最後一抹夕陽即將消失, 僅剩的微光為這片寧靜的區域添上一絲絲的詭異。
“麻煩您把她安全送回家。”
先下車的虞秋吩咐司機安全護送麗貝卡回家。
還沒等司機說話,麗貝卡第一個不樂意,腦袋從車窗探出, “虞秋你是什麼意思!?”
“你是裏奇家族的大小姐,讓你受傷的話家族那邊就很難交代了啊。”
“我說你是認真的還是在陰陽怪氣?你明明知道我很討厭家族至上那一套的。”麗貝卡動作迅速地打開車門,再下車,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
麗貝卡雙手環胸,表情不太自然,“我為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
“道歉完就回家吧。”
從莫爾那裏得知自己的身世後虞秋隻覺得這一切都很戲劇,而看約書亞的樣子恐怕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和麗貝卡的關係。
姐妹自相殘殺,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吧。
真是個瘋子。
虞秋才不會讓約書亞如願以償,“你以前對我做過的事情可不是輕飄飄的道歉能夠解決的,但我現在是以你表姐的身份勸你回去。”
麗貝卡是個倔性子,虞秋不想和她糾纏太久,最後隻能各退一步,她在車內等候,等虞秋安全從醫院內出來。
“進去的時候要處處留心,醫院內的監控係統早就崩潰,所以我也沒法知道內部情況。”
裏德在前麵開路,他一半的注意力都落在虞秋身上。
即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當虞秋真的進入醫院的時候還是被內部鮮血淋漓的畫麵衝擊得胃部翻湧。
潔白的牆壁和青灰色的瓷磚地麵上都遍布鮮血,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得讓人覺得不對勁。
虞秋咽了咽口水,裏德被濃重的鮮血味刺得眉頭蹙起,動物本能告訴他危險就潛藏在暗處。
裏德牽起虞秋的手徑直向樓梯間走去。
因為醫院早就出於斷電狀態,電梯無法運行,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沿著樓梯向上走去。
市中心的醫院統共有十三層,但是頂樓因為層數不吉利而常年處於無人狀態。
他們現在的目的地就是第十三層。
隨著裏德和虞秋愈發向上走去,周圍的光線就愈發昏暗起來,粘稠的暗紅色血液從台階上滲出。
無論是這樓梯還是牆麵,都像是擁有生命了一般開始向外滲出鮮血,一瞬間他們似乎不是行走在樓梯間,而是在某個生物體的體內。
這個想法讓虞秋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