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往昔如夢(1 / 2)

炎熱的夏天,知了伏貼在樹上沒完沒了的蟬鳴,太熱了,汗流浹背,母親切好了西瓜,弟弟在睡覺,父親坐在搖椅上看著這一切,自己?我看到了自己,一邊吃著西瓜一邊搖著搖籃...忽然,父親拿出了槍,門口倒下了兩個人,他們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頭上蒙了布,胸口沾滿了血,母親抱著弟弟拉著呢個啃西瓜的我跑向二樓的臥室,打開衣櫥的暗門,把我們塞了進去。很快,父親被綁到了母親麵前,我仿佛看到母親的唇形在跟裏麵的我們說“不要出聲”母親在跟他們講條件,我看到他們在用刀割父親的肉,一片一片的,母親流著淚放下手中的槍,很快,呢些人對著跪下的呢兩人拳打腳踢,心裏好難過,可動不了,我隻能看著,衣櫥裏的女孩子發抖,她在流淚,緊緊的咬著下唇,懷中的嬰兒睡得正香。突然,女孩眼睛圓睜,門外一片血染,父親的胸口插著一把刀,母親,母親在哪?床邊,呢些是畜生,呢些人渣在強迫,瞬間,他們不動了,倒下了一個人,腹中插有刀片,人影散開,我看到了母親,口中溢出了血,呢些人便撤了出去,衣櫥門打開,呢個我來到父親身邊,我看見父親手指動了動,我手上多了一個黃色的信函,父親便不再動了,快走,快走,他們又回來了,可女孩聽不到我的聲音,門旁多了一個黑衣蒙臉的人,槍口對這女孩,完了...突然,女孩把信函扔給我叫我快跑,我抱著孩子,快跑,快跑...“砰!”的一聲...

“卿,卿,卿快醒醒,你又做噩夢了,卿,卿...”聲音遠遠的飄進耳朵,在做夢,睜開雙眼夢就散了,努力的睜,瞬間,明亮一片。

“卿,卿你終於醒了,今天說帶我去過生日的,你是不是又想耍賴”過了好一陣子,才從夢境中緩過神來,聽清男童喋喋不休的語氣,卿雙目彎了彎,還好,安是幹淨的。

“走,卿今天穿女裝帶著我們家可愛的白飯過美美的一天。”

“可以去本市最貴的遊樂場嗎?”很不相信的口氣。

“可以去吃大眾口味的甜甜圈嗎?”試探的口氣。

“可以一次買兩套兔八哥碟片嗎?”延伸到挑釁的口氣。

“可以..”ok,葉卿比了比手指,打斷了無數個安‘可以的句式’。“完全可以,統統可以,無條件可以。今天就算飯飯在大街上吼著說我要給你們我家門鎖裏的第二把鑰匙都行,我的小祖宗,您看成嗎?”

“噢,呢倒不用,做人要知足常樂,這我還是懂的”飯飯掰了掰手指,對上葉卿發愣的表情,他知道葉卿平常不愛開玩笑的,也不愛發愣,唯一的原因就是葉卿又做噩夢了,每回醒來都是一時萎靡一時搞怪的樣子,明明就掩飾的不好。

“九年了,呢個夢纏著自己始終甩不掉,呢個女孩是十四歲的自己,在夢裏自己的心便不會太痛,因為始終是個旁觀者,醒來後看到安日漸像父親的臉,胃裏總是會泛上一股血腥味兒,還好,安沒經曆這一切,還好,安是幹淨的。”卿從回憶中慢慢清醒回神,看著安在幫自己挑衣服,心裏一片廓然開朗,明媚入春,‘不管做什麼,都隻是為了生存,太累了不好,慶幸吧,還好自己不是一個人。’

“卿,可以....”

“等我五分鍾,馬上”很利索的打斷,飯飯齜著牙,他知道卿最受不了他的‘可以’句型了。

春光明媚,雖然已經到了三伏天,可這幾日的小風依然吹得空氣涼爽無比,似是深秋一般,隻有豔陽高高照的暖光如瀑布般灑向草地,土壤的泥香混雜著露水的清新味兒,風拂過矮草,霎時間在陽光下閃閃泛光,像撒上了一地的小水鑽,美得不得了。矮草叢上,躺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卿,我餓了”飯飯點了點葉卿的咯吱窩,指著自己癟癟的肚子道。

看著安小狗般星光閃閃的眼神,葉卿通常每次都是抓過來狠狠蹂躪一番才肯罷休,可安見她沒動,隻是定定的看著,像是在思念誰一般,似是從自己的眼神裏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安也不動,任由葉卿的眼神探究著自己。

安從懂事起,就知道葉卿有兩個身份,女裝很少穿,大部分都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如此,可他從來都不會去問,葉卿是自己最親的人,雖然很少讓自己跟外麵的人接觸,可安看得出來,她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不受傷害,除了卿之外,從小到大密切接觸過的就隻有三個人,二伯,二伯的管家和同自己一樣大的葉琪,也就是二伯的獨子,雖然知道自己的世界很小,可還是在卿的麵前收起了對外麵多彩的渴望,因為安明白,自己是卿的一種勇氣,隻要自己在,卿就不會丟下自己。去找與自己神似的呢些人。

“甜甜圈?”葉卿笑著看了一眼安隻有在饑腸轆轆的時候才會裝出的表情,明知故問的問了一句,明明知道安最喜歡吃的就是呢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