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機在一個單獨的病房裏見到了姚鬆。
此時的姚鬆, 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同時,他的呼吸微弱,麵色蒼白, 生命垂危,看上去就像是飄在空中的泡泡,一不小心就能被戳破。
黃機完全呆住了。
他一點也不敢相信昨天晚上還神采奕奕、認真地在水果店裏給他挑榴蓮的姚叔叔變成了這副樣子。
隨著震驚而來的, 是愧疚。黃機幾乎要被愧疚和自責給淹沒了。
他在想,如果不是自己硬要去調查小區內的三個監視者、昨晚不是非要出門,那麼姚叔叔是不是就好好的?
他明明知道,那些人心狠手辣、毫無人性,到最後居然還留著姚叔叔一個人在家。
他真的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更是一個致命的失誤。
黃機往後退了兩步, 直到後背撞到了牆上才停了下來。眼前的他,用失魂落魄來形容也不為過。
劉隊和另一位小警察麵麵相覷,然後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看到黃機這樣,再加上病床上姚鬆的慘狀,兩人的內心皆是很複雜。
黃機望著病床,神情恍惚。
來醫院之前, 他就自己他知道的絕大部分的事情都告訴了這些警察叔叔,僅僅保留了他是太陽花的事。
同時隱瞞下來的,還有他的異能, 能夠感知他人的情緒和善惡、以及能附身的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點堅持還有沒有用。但是姚鬆的特別囑咐以及這些年來在人類社會裏生活的經驗告訴他,有所保留對所有人來說才是最好的。
如果不僅僅是警察叔叔知道了他的異能, 那麼以後消滅那些黑霧以及鏟除幕後之人,難度會被大大地提高。
當時在會議室裏做詢問的,除了警察局的人,還有市裏的幾個高層人物。等他們聽完黃機的訴說, 都驚愣了很久。
到最後,眾人似乎才能勉強接受他們生活的世界裏存在的異能,甚至存在著靈異生物。
等黃機配合完調查,劉隊和另一個小警察才陪著他從警察局到了醫院。
而這時,姚鬆也是剛剛做完搶救。病房外頭,還有幾個警察在守著。
黃機愣了好久,才慢慢地走到了姚鬆的床前。
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敢伸出手去觸碰姚鬆的手,那隻沒有打著點滴的手。
好冷,好冰。這是黃機的第一感覺。
姚鬆的手,冰得嚇人,像是要脫溫了。即使醫護人員已經給他做了全部的保暖措施,但病床上的這個男人的體溫依舊低得嚇人。
黃機低下頭,不敢去看姚鬆的臉。
他做了好一會的心理建設,吸了吸鼻子,這才開始用靈識去感知姚鬆的情況。
姚鬆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傷口,包括內髒。隻是他的生命力似乎被人抽去了。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這些被抽走的生命力,又被壓縮在了身體的某一處。
而這一處,正是姚鬆的手指。
黃機握著姚鬆的左手,對方左手的手指皮膚細嫩得嚇人,同時指甲也長得嚇人。
姚鬆左手五指長出的指甲,幾乎有十公分那麼長。而且那些指甲尖尖處開始向內扣著生長。
當時姚鬆出現這種狀況,可把醫護人員嚇得不輕。
幸虧警察及時趕到了醫院,並且有相關方麵的領導做了特別的指示,這才沒出現什麼不好的事。
當然,他們也曾經嚐試想要把姚鬆的指夾剪下來,可是均失敗了。
不論多麼鋒利的指甲剪、剪刀和其他利器,均沒有辦法剪斷姚鬆的指甲。
當然,這也讓大家受到了不少驚嚇,好幾個人都在嘀咕這是人類發生異變了嗎?
黃機不明白,為什麼對姚鬆下手之人要把姚叔叔的生命力抽取出來,然後壓縮在他的指甲處?對方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心裏還有更深的恐懼。現在的他完全不知道對方還對姚叔叔幹了什麼事,姚叔叔能夠醒來嗎?即使能夠醒過來,這個姚叔叔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姚叔叔嗎?
黃機不敢想象,如果姚鬆醒過來之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該怎麼去麵對這一切。
這兩年多的時間裏,都是姚鬆陪伴他,教會他在人類社會生存所需要的一切。
姚鬆就像一位父親一樣,盡可能的伸出自己的雙手,去保護這位少年,讓他健康快樂成長。
想到這,黃機盡量讓自己定下神來,再次去探查姚鬆的情況。他必須搞清楚姚叔叔身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探查結束,黃機發現姚鬆的身體還是隻有這個問題——姚叔叔的生命力被人抽取了,所以導致了他昏迷不醒。
至於其他的,他還沒有找到。
黃機想了想,往姚鬆的體內輸送了一大股靈力,接著停下來觀察對方的狀況。
依舊是那個樣子,病床上的人呼吸微弱、瀕臨死亡。
黃機再次往姚鬆的體內輸送靈力,而且是不間斷的。到最後他已經是徹底透支了自己的靈力,腿腳一軟,趴在了床頭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