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聖劍靈也被這氣勢嚇得一抖,如今她也不知道是該叫她主人還是小硯硯了,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師清硯就動了。
濯濯劍氣灌入到乾聖劍中,師清硯舉劍引雷,重雷穿過雲層落到劍上,再被師清硯甩到魔神身上。
須瞻禮如同一個被操縱的傀儡,就算被雷擊中,吐出一口血來,仍然絲毫沒有要倒下的意思,逼近渡劫期的威壓毫無保留的朝師清硯壓過來。
乾聖劍嗡鳴如龍吟,師清硯在須瞻禮的威壓下緊緊咬著自己的唇,一股腥甜之感瞬間蔓延了她整個口腔。
天空中悶雷陣陣,下一道劫雷已經醞釀完畢,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師清硯麵對的,似乎都是一場死局。
就算如此,她也不想再被動挨雷劈。
風聲蕭索,一道驚雷再度從烏雲中探出,於是眾人看見渾身染血的少女戰意更濃,璀璨劍光似乎比那天雷更亮。
師清硯瞬間騰空,劈出一劍,一劍破雲直擊劫雷。
於是劫雷微縮,下一刻卻以更猛烈之勢朝師清硯衝了過來,而背後須瞻禮手中陣盤已成,無數魔索就要卷上師清硯的腰身。
然而此刻天邊大亮,有什麼東西猛然破空,擊碎了長久立於惡魔淵上方的那道屏障。
就算間隔如此之遠,空氣中蕩起的餘波依然猛烈,法力略低的修士都覺得心口猛的一縮,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一條青龍虛影瞬息之間從遠處來,渾厚的龍吟似乎能震破所有人的耳膜,有一黑衣少年立於其上,分明是秦衍,卻又沒那麼相似。
因為他的表情實在太冷,緊繃的下頷線十分明顯的昭示出他不太美好的心情。
城內弟子還沒想明白秦衍是如何死而複生,又有青龍相伴的,就看他右手一抬,青光一閃,須瞻禮用來結印的手便“砰”的一聲落到地上。
師清硯執劍落地,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語氣則是稀鬆平常:“回來了。”
“嗯。”秦衍狹長的雙瞳已經染上深深的青色,臉部線條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柔和下來。
山海城外的長老們受到的衝擊不比裏麵的弟子少,師宣和白楓瑤兩人此刻已經到達,看到這副場景,師宣垂眸掩下心中的波濤洶湧。
為什麼天虞曆代宗主都是劍修?在他當上宗主之前也在好奇,但是在上一任宗主將手中大任交到他手中時,他很快就明白了。
因為在老祖仙逝之前,留下一道劍意,而隻有劍修,才能感受到老祖留下的訊息:等一個能感應到這道劍意的人。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曆任宗主都會發下心魔誓,他當然也不例外,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老祖要等的那個人,是他的女兒師清硯。
所以在她出生之時,師宣從未純粹的將她當做他的女兒,對她更嚴厲,更苛責,更冷漠,就是為了這個承諾。
可是他實在是太蠢,拋去那些外在因素,師清硯僅僅隻是他女兒啊;一個需要父親關照誇獎的小孩子啊。
可惜在師清硯昏迷之前,他從來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等他幡然醒悟之時,師清硯已經跟他漸行漸遠了。
…
沒了那道屏障,滔天魔氣從惡魔淵中湧出來,在惡魔淵最深處,一道魔氣身影掙脫了枷鎖,一步一步緩慢的朝著這個方向過來。
這步伐雖然悠閑,卻並不慢,五息之內便來到了山海城上空。
這便是真正的魔神。附身於須瞻禮身上的那部分殘魂很快回到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