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白小姐(2 / 2)

再說下去隻會激化矛盾,蘇飛不再回應,站在那與白嘉洛漠然對視。

兩人僵持許久,最終蘇飛道:“很抱歉添麻煩了,我還是走吧。”

他打算立馬走人,看來今天的髒活累活算是白幹了。

白嘉洛有些吃驚,竟然不再堅持脫手套了:“既然你諱莫如深我也不強求,不過有些事沒處理清楚之前你不能離開莊園!”

“憑什麼不能離開?”

“我沒空和你兜圈子,你要是敢故意找麻煩,別怪我不客氣!”

沒想到白嘉洛居然出言恫嚇,這無疑是無理取鬧。

她父親明明是自殺的,不知她在懷疑什麼。

不過蘇飛也覺得奇怪,這女孩的決定自相矛盾,如果懷疑白雲東的死與蘇飛有關,應該立即報警才對,將一個危險的人留在家裏不準離開算什麼意思?

即便僅僅質疑蘇飛的來曆,眼下最穩妥的處理方式也應該是立刻趕走,調查身份不是她的責任。

這大小姐的腦回路不同尋常,實在有些難以理喻。

蘇飛直覺這裏麵有重大誤會,最好處理清楚再走,如果鬧到警方幹預可就麻煩了。

畢竟是個剛死了父親的年輕女孩,雖然看上去平靜,內心恐怕受了很強烈的刺激,應該給她點時間冷靜,也許明天就理智了。

審時度勢下,他放棄了一走了之的打算。

麵對白嘉洛強勢逼人的目光,也隻點了點頭:“沒什麼事我就下樓休息了。”

繼續爭辯無益,蘇飛說完推著車直接走了。

“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居然和我裝蒜!”

白嘉洛明顯有點氣急敗壞,在背後甩了一句。

蘇飛不明白自己裝什麼蒜了,雖覺受氣卻堅持不回應。

他一直走沒回頭,不過仍可以感覺到兩道冰冷的目光一路追隨脊梁骨,直到樓梯轉角。

真特麼有病。

所有工人都住在一樓廚房邊上的幾套三室一廳房子裏,條件倒也不錯,衛生間共用,臥室一人一間。

雖然已經半夜,兩個廚師似乎受不了安靜,電視機音量開得很大,綜藝的喧鬧聲在樓道裏清晰可聞。

人都差不多走光了,空房間很多,蘇飛的住處上午就安排好了,一個人單獨住一套。

洗澡的時候他發現左手的異化更嚴重了,無名指也已經晶瑩剔透,連帶著小半個手掌都開始透光。

透明化並非毫無規律,半個月觀察下來,蘇飛發現這就像某種疾病,容易受情緒波動的影響而加速惡化。

今天在雷落莊園的確受了不少惡性刺激,原本半透明的無名指直接通透了。

雖然折騰了一整天已經很累,蘇飛收拾好上床後卻睡不著。

他反複琢磨白嘉洛為什麼找他麻煩,可想了很久仍毫無頭緒。

畢竟走進這個莊園才十幾小時,之前毫無交集,沒舊賬也沒來得及建新帳,即便有什麼糊塗帳也沒道理算到他頭上。

想來想去,隻能說這大小姐的哪根筋搭錯了。

最糟糕的是他沒地方講理,一旦真有什麼說不清的事,恐怕沒人會選擇相信一個來曆不明的人。

所以白嘉洛的威脅不能等閑視之,隻要她願意,別說脫掉手套,扒一層皮也不是難事。

也許明天該找個機會談談,弄明白到底有什麼誤會。

山中的莊園沉浸在月色中,分外沉靜,如同小時候鄉下的爺爺家。

蘇飛聽著窗外夏蟲得呢喃,雖然滿腹心事還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穿越後就沒睡踏實過,今天更不例外。

他一直在作夢,而且夢境混亂,都是過去的生活片段。

也許是太懷念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了。

他夢到小時候離家出走,躲在河邊廢棄的小船裏自憐自傷,以為父母焦急之餘會妥協,結果回家後挨了頓胖揍。

他夢到中學時和球隊的哥們躲在學校廁所裏抽煙,被教導主任抓了現行:“諸位同學,承認抽煙的警告處分,承認吃屎的立刻走人!”

他還夢到在醫院跟著帶教醫生值夜班,下半夜一個昏迷十幾天的老太太突然醒了,幽幽對他說:“小夥子,你是我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

蘇飛溺水般猛吸一口氣醒來,心髒狂跳不止,滿臉是汗。

緊接著又觸電般彈起縮在床頭,睜圓了眼睛沉聲喝問:“誰?!”

銀色月光中,居然有個人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坐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