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雷落白雲東(2 / 3)

之後的十幾天裏,他還眼見一隻貓走著走著突然憑空消失了,也看見過教堂的禮拜人群中,有個人長著狗腦袋。

顯而易見,在原來世界中無法逾越的某些界限在這裏被打破了。

可這一切似乎隻有他能看到,至少那個狗頭人沒引起任何人注意,仿佛不存在。

這些怪事太折磨身心,以至於蘇飛經常懷疑自己壓根就沒穿越,隻是一直沉溺在一個怪夢中無法醒來。

當然也可能在原來的世界裏死翹翹了,這裏是天堂或者地獄。

或者他正舒坦地躺在精神病院的床上,活在天馬行空的想象裏。

無論哪種情況,反正不像好事。

郝神父告訴過蘇飛,白氏家族豪奢巨富非常有錢,目前的家主白雲東是虔誠的教徒和慷慨的慈善家。

據說這個莊園是白雲東的曾祖父九十多年前修建的,因為座落在雷落山下,所以叫雷落莊園。

天雷滾滾落,這名字聽起來招雷劈,看來白家不信邪。

雷落莊園坐落在市郊,蘇飛七點早飯後就出發了,步行將近三小時才到達,再往前走就進雷落山了,相當偏僻。

人類真是矛盾的動物,在鄉下時一心想進城,而真有了錢又不願意在城裏待著。

整個莊園高牆環繞,主體是山腳下一棟洛可可風格的三層樓房,外牆雕刻精美繁複,掩映在花團錦簇之中。

莊園占地巨大,雷落樓如同鑲嵌在綠翡翠上的珍珠。

蘇飛從大門到雷落樓,在法國梧桐林蔭道裏走了五六分鍾。

這麼大的莊園應該需要不少服務人員,然而蘇飛卻始終沒看到,冷冷清清有些奇怪。

才拐過一大叢盛開的薔薇,柯夫人邊走邊回頭:“你左手為什麼戴著手套?”

蘇飛的左手上戴著一隻黑色的羊皮手套。

現在是初夏,教會的捐贈品裏已沒有手套,十天前開始出來找工作時郝神父給了幾十元交通費,蘇飛用其中的大部分在雜貨店買了這雙手套,應該是仿皮的,剩下的錢前幾次應聘時乘車花完了,以至今天隻能步行來此。

“沒什麼,左手被劫匪打傷還沒完全好,並不影響我工作。”

蘇飛盡量說得若無其事,同時很靈活地動了動手指,展示給柯夫人看。

柯夫人微微蹙眉,瞥了他一眼:“希望盡快好起來,你的工作免不了接觸水。”

蘇飛的手當然沒傷,戴手套實屬迫不得已。

穿越的第二天早上,他就發現左手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找不到任何原因,左手小指的指尖開始透明,而且逐漸擴大。

還沒到晚上,小指的第一節已經完全通透,看上去像一顆水晶的花生。

如果光線照射的話,甚至能折出七彩的光暈。

雖然不痛不癢毫無感覺,可還是把蘇飛嚇夠嗆,難道這是要變成玻璃人嗎?

看來不但這個世界不正常,他的身體也出了問題。

現在十幾天過去了,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整跟小指都已晶瑩剔透,而且開始蔓延到手掌和無名指。

蘇飛看過不少網文,也算是見多識廣,卻搞不懂這麼廢的變異算什麼情況。

於是有種冥冥中被人瞎折騰的感覺,卻又無可奈何。

他明白這種怪事一旦被人發現後果難料,隻好想盡辦法隱藏,最終買了手套。

傾家蕩產買皮手套是因為防水耐髒,布手套得時不時換洗,而且很難對別人說是為了保護傷口。

可戴手套終究是權宜之計,再發展下去不知該如何處理。

雷落樓內部的裝修也極盡奢華,客廳裏巨大的水晶燈足有三層,仿佛一座稍小的凡爾賽宮。

家具、繪畫以及各種裝飾保養得極為精心,百年歲月反而為它留下了獨特的韻味。

奇怪的是樓內也空蕩蕩沒什麼人。

柯夫人說蘇飛未來的的工作很簡單,就是翻來覆去不停地打掃衛生。

白先生很愛幹淨,必須保持家裏一塵不染。

說完她將蘇飛移交給了衛生領班喬莉。

喬莉三十多歲,長得挺清秀,青色的長裙外罩著白色的圍裙,看上去特別幹淨。

雖然初次見麵,她還是忍不住對蘇飛發牢騷:“這些天白先生幾乎把人辭退光了,原本八個人的衛生組就剩我一人,都快累死了。”

喬莉是個話嘮,嘴一直不停,看不出即將累死的跡象。

據她說雷落莊園原本有各種服務人員三十多人,現在被辭退了大半,隻剩下十二人,其中一半還是安保人員。

一邊辭退人一邊招新人,白雲東準備在家裏大換血?

隻是這麼大一棟樓就留下喬莉一個人收拾衛生,換人手法未免粗糙了些。

蘇飛很快換好了衣服,所謂製服其實就是小立領白襯衫外加緊身黑馬甲,材質都不錯,穿起來像高級西餐廳的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