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時,她麵上卻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或許正印證了那句“哀大莫過於心死”,看在舒父的眼裏,像是從來都不認識她一般,隻覺得一陣心驚。
他的女兒……什麼時候已經被逼成了這副模樣。
“您剛才說的對,我確實是不懂事,不夠強,又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個道理,所以才被欺負了這麼多年。現在我依然學不會以這些姿態來為自己博取利益,然而我已經不需要了,就跟對您的態度一樣。從前我需要您關心照顧時,您總是怕朱曉彤看到生氣而推開我。這樣也好,起碼我現在,也不需要您了。”她吃吃笑著,眼底沒有一絲情緒,“不是父母才有資格選擇孩子,孩子一樣可以選擇父母,隻可惜,您一直都不明白。”
一通搶白下來,舒父啞口無言,半晌才從齒間憋出了半句,“但曉芙畢竟……”說到這裏,他也自覺再講不下去,隻低下了頭去,不敢對上舒雪丫冰涼的眼神,默然不語。
她還是頭一次大膽地跟父親這樣說話,總算將這些年來所受過的委屈都吐露了個幹淨,感覺卻沒有想象中的暢快淋漓。
繼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舒父一眼,惡狠狠地說道,“我不管到底怎麼樣,是你把我家曉芙弄進去的,你就得把她弄出來!不然我就天天去你在的地方鬧,看是不是每次都有人幫你!”
麵對著進退為難的父親,舒雪丫隻覺得心口一陣堵得慌,然而卻也很明白如今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依舊還是端起三分矜持的笑來,對著在旁一臉怒容和譏笑的繼母說道,“阿姨,你現在對我撒潑也沒有任何用,這已經牽涉到了刑事案件,受害者不止我一人,我也無能為力。相信你這兩天也有從報紙媒體上看到,已經有人發話會時刻關注此事,你以為我有多大本事,有能力幫朱曉彤洗脫這樣大的罪名?”
事實上憑她自己的能力的確不行,但歐陽徹絕對可以。所以她才不說自己跟歐陽徹的關係,堅決不給他們希望才更可以免掉一大堆的糾纏,也不希望再看到他們更加醜惡可憎的嘴臉。
頓了頓,舒雪丫在繼母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緩緩地將唇角邊的笑容擴大了些,鎮定地一字一語說道,“但是,我作為最有權力說話的證人,如果想要讓她多坐幾年牢,還是很容易的。明天警察就要找我錄口供,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全憑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