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瑤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皺眉看著墨曦,幾次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過了片刻她才說道:“你也知道加大了籌碼,你也知道這就是在賭。你要知道,這件事情,沒有絕對的勝麵。沒錯,我是不怕賭,那是因為我不怕輸。我不懼怕任何結果,無非就是我童洛瑤比以前更落魄,無非就是更多的人來嘲笑我,無非就是我被掃地出門,不能做設計師,被整個時尚圈拋棄。可是我不怕,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現在不一樣,墨曦,我害怕,事關你,我輸不起!”
墨曦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童洛瑤,他的目光繾綣深情,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洛瑤,你要知道,有賭未必輸。你根本無需害怕,無論輸贏,我不過是拿些身外之物陪你玩。”
“有賭也未必贏啊!你這樣太冒險了,不行,我絕對不允許你拿這些東西來冒險。對你來說是身外之物,對我來說不是。”童洛瑤已經不知道怎麼和墨曦說了,他越輕描淡寫,她就越不能接受。墨曦一定是瘋了,拿出所有身家來陪她玩。
“你值得我冒險。”墨曦說道。
一霎那,四下無聲。童洛瑤胸口起伏著,因為剛才的爭論,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整個臉也看起來紅撲撲的。墨曦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洛瑤,籌碼是很大,但是獎品也很豐富。一個賭徒,也不會輕易地開局,他壓下所有,是因為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值得我去賭,你也值得我冒險。洛瑤,你敢不敢和我一起賭。我們一起下注,我們一起並肩作戰,若贏了,我看你成神。若輸了,我與你一起沉淪。”
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難得的是有人願意豁出一切陪你瘋。童洛瑤咬著唇,在墨曦炙熱的眼神中,她感覺自己無處遁形。她張了張口,拒絕的話卻根本說不出口。他已經斬斷了她的所有退路,他拋開了一切,而她怎麼還能去顧忌其他。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墨曦是一個多麼瘋狂的人,他要做一件事情,便下定決心歇斯底裏,根本不會給對方留下任何的退路。
一直以來,她都自信滿滿,可其實她知道自己很膽小。她也根本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一腔孤勇,什麼都不懼怕。她已經掏心掏肺地愛過一次,那一次,她從天堂直接摔到地獄,遍體鱗傷。她真的怕了,真的懼了,真的不敢再和以前一樣,全心全意地去付出了。
但是此刻,比起受傷害,她更害怕虧欠。墨曦用這樣決絕的方式,讓她和他綁在了一起,無論這一次是輸還是贏,她欠他的她都注定還不起。她一直小心地維持著和墨曦的關係,因為她知道,如果她敞開心扉,她未必守得住自己的心。她沒有把握,她怕再踏出一步,又是一場萬劫不複。
可如今,她忽然覺得以前的自己,懦弱得可笑。那般地幼稚,難道就因為一朝被蛇咬,她這輩子都要遠離草繩麼?有什麼好怕的,豁出去賭一場又如何?大不了再傷一次,再痛一次。他相信她,她為什麼就不相信他呢?
“洛瑤?”墨曦見童洛瑤發呆,試探性地喊了喊她的名字。卻猛地感覺腰上一緊,對方已經撞入了他懷裏,她的手緊緊地環上了他的腰。墨曦整個人如同石塊一樣呆立在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懷中的女孩。
胸口傳來了女孩悶悶的聲音,雖然小,卻一聲聲地撞擊著他心髒的位置。那些話語,石破天驚:“我陪你賭,墨曦。如果贏了我們一起慶祝,共享榮耀。如果輸了……,我把自己賠給你。輸贏,我都陪著你。”
墨曦愣了愣,轉而緊緊地抱住了童洛瑤。霎那間,巨大的幸福感將他包圍,那種感覺,就如同跋涉在沙漠的旅人,終於等到了綠洲。他甚至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她終於有所回應,她終於給了自己承諾。
墨曦抱緊了童洛瑤,他低了低頭,在她的發間落下一吻:“好,輸贏我們都在一起。”
一無所有也好,粉身碎骨也罷,有她不離不棄地相陪,人生就此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