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薑羲有些懵,她聽到了寧府,聽到了十九郎……阿七的身份該不會是她猜測的那般吧?
薑羲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沉浸在思緒中,連被寧玘拉去樓上重臣們的宴會走了一遭都沒什麼感覺,更沒發覺她借著寧玘的光,在一些權貴大臣們麵前露了臉,現在大家都知道鮮少與同輩人交好的寧十九郎,唯一承認的好友便是國子學的薑九郎了!
薑羲先一步從樓上下來時,剛好撞上站在樓梯處張望的柳自懷。
“九郎!你可算是來了!”他小跑著過來,“你不是說路上去買些點心嗎?怎麼耽擱了這麼久,我們擔心得酒都不敢喝,都準備出去找你了……哎不對,你怎麼是從樓上下來了?我聽說樓上被人包下來了啊?”
薑羲沒回答柳自懷的疑惑,反而問他:“那位寧十九郎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寧玘啊,字懷瑾。怎麼了?”柳自懷忽的想起什麼,安慰地拍拍薑羲的肩膀,“是不是還記著青山那事兒呢,哎,人家寧十九郎本來做事就任性,連我阿爹的麵子都未必給呢,想不來就不來也不奇怪,畢竟人家是名滿天下的寧十九郎……寧!寧十九郎!”
柳自懷愕然地瞪著順著樓梯走下來的寧玘,聲音都在忍不住哆嗦!
恰好二層聚會的國子學同窗們聽到外麵動靜,推門走了出來:
“柳自懷,是不是九郎來了,她來了可要先罰酒三杯……寧!寧十九郎!”
連驚訝都是異口同聲的,一群人齊刷刷地瞪大眼睛,都以為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寧十九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寧玘看出了他們的疑惑:“我出現在這裏很奇怪嗎?”
這問是對著薑羲的。
此時薑羲終於反應過來——原來寧玘……阿七,那個所謂的七,不是行七,而是寧玘的玘(qi),取的同音罷了。
她看寧玘的眼神也頗為複雜,順便回答他的問題,誠實地點頭:“沒錯,你出現在這裏,非常的奇怪……不,是令人驚訝。”
寧玘忽的笑開,就像微風吹皺湖麵上倒映的月亮——
“可我來,是為了見你呀。”
薑羲愣了一下。
而她身後的柳自懷,國子學眾人,則齊齊張大了嘴巴。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柳自懷在背後瘋狂地扯薑羲的袖角,壓低聲音發出喋喋不休的追問:“你跟寧十九郎認識?你居然跟寧十九郎認識?為什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薑羲從柳自懷手裏救回可憐巴巴的袖子,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時,寧玘已經替她解釋了。
“阿九與我在來長安之前就認識了,我們是好友。”
柳自懷對上寧玘的雙眼,莫名有些心虛——與寧玘生在同一時代的年輕人,很難不在這樣的人麵前自慚形穢。
不過寧玘卻至始至終沒有驕子的矜傲,反而溫和地有些不可思議。
薑羲摸摸鼻子,與寧玘被一起簇擁進了包廂裏。
二層被包下來後,所有包廂隔門被打開,幾間包廂連成一片後成了開闊寬敞的大廳,有序擺放的桌案後已經坐了不少人,薑羲進來的時候,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朝他們看來,那夾雜著震驚、興奮、意外等等情緒,第一次讓薑羲感覺到了壓力的存在。
“寧十九郎?”
“是寧十九郎沒錯吧!”
“他怎麼會和薑九郎一起來?”
“我就知道青山時的傳聞是真的!”
“不過看他們兩人的樣子頗為熟悉,不像是第一次見呀!”
“剛剛寧十九郎說與九郎早就認識了,在九郎來長安之前就是好友呢!”
……少年們八卦起來,一點兒也不比小娘子們弱。
何況這話題的主人公,還是最近幾日長安城裏議論紛紛的寧玘與薑羲!有誰能忍住不好奇的?
薑羲實在是有些繃不住了,有意扯開話題,拉著柳自懷問怎麼沒見盛六跟穆十三。
“今日宮中有宴請,他們進宮去了……下午不是跟你說過嗎?”
“是嗎?嗬嗬,我忘了。”
薑羲幹巴巴地笑著,麵對視線壓力反倒越來越坦然了。
不就是臉皮厚一點嗎?這東西她從來都不缺!
“咳咳,阿七,我們去那邊坐吧。”薑羲決定不再理會這些八卦的同窗。
寧玘本就是為了見薑羲而來,聽她的提議,自是欣然同意。
柳自懷也總算從震驚中清醒了,站出來打斷了眾人對薑羲寧玘好奇的打量,喚來人上酒菜,順便叫上了必不可少的樂師跟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