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處在冰火兩重天的夾縫裏,白素珍頭嗡得厲害,夢裏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敲門,她想爬起來,卻睜不開眼睛,借著枕頭,想努力支起身子,手卻打在床頭的安眠藥上,散了一地。
許末凡在門外敲了好一會兒門,見裏頭沒動靜,更火了,踹了下門,腳痛得不行,他怒氣騰騰的折回房間拿鑰匙,之後摔開白素珍的門。“你個死女人,你給我……”剩下的話像地板上散亂的安眠藥一樣,淩亂了……積壓的怨氣和怒氣就像一個膨脹的氣球,瞬間被什麼東西給搓破了,空落落的。與之俱來的是強烈的不甘心、憤怒、失望還有恐慌,“白素珍,你敢這樣子死過去,我跟你沒完。”一邊咒罵著,一邊慌慌張張去扶住她的身子。
她側著身子,床上是亂七八糟的衣服。待轉過正麵,見到她額頭全冒冷汗,用手探了下她的額頭和手腳,像掉進冰窖一般,冰冷得恐怖。他的心更慌了,“死人女,你給我醒醒,”他用手用力地拍了她臉頰,沒反應,怎麼可以沒反應?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停了,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你欠我的,你都還沒還,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抓過她的雙臂,搭在自己胸前,蹲腰,背起,動作一氣嗬成。背起她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輕了?像一張紙,輕飄飄的,似乎一點分量都沒有,骨頭可以擱到他的肩膀上,硬硬的,很難受,一點都不像以前肉肉的她。
“白素珍,你跟我簽訂了合約的,你的時間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睡過去。你聽到沒有?”他背著她一邊奔跑著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也不知道的話。到樓下才想起自己的車停在車庫裏,這會兒已經快淩晨一點了,剛才他回來的時候管理車庫的老大爺說,“就等你了。我要鎖門了。”這會兒車子鐵定取不出來,大街上三三兩兩的車,這個時間段肯定逮不著出租車的身影。見著樓下剛好停著一輛摩托車,主人忘了上鎖。他瞄了一眼,將她放在車子前麵,頭靠在自己胸前,
“嗡嗡~”啟動摩托車。這會兒一小青年從窗戶中探出半個頭,哀嚎道“TMD,你個死小偷,別動我車子!”
許末凡瞟了一下窗戶,加足馬力忽的一下往市中心醫院衝,後麵傳來一聲痛苦的哀嚎聲,“我的車子。”
一刻鍾後,他抱著她跌跌撞撞進醫院大門,
吼道,“醫生、護士,趕快救人!”
正在前台打瞌睡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被那聲音給震醒了,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下許末凡懷裏一動不動的白素珍,眼神再移到如凶神惡煞般的許末凡時,不禁咽了下口水,慌慌張張去叫值班醫生。一會兒,一個穿著白掛的醫生出來了,其後緊跟著推著病床的小護士。許末凡在醫生的示意下將白素珍輕輕地放下來。
“病人怎麼了?”那白掛醫生一邊翻著白素珍的眼皮,一邊問。
“她吃了很多安眠藥。”
“有多少?”那醫生用指尖用力地按了下她的上唇,複又撬開她的嘴,手電筒往裏麵看了一下。
“不知道,地板上到處都是?”他煩躁地抓著頭皮,想起剛剛滿地的安眠藥,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
“過了幾個小時了?”他捏著她的喉嚨問。
從那一會兒她離開酒宴回到家裏開始算,“可能有兩個多小時了。”
“怎麼到現在才送來?”那醫生暴怒了,“娜娜,趕快通知徐醫生,林醫生到4號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