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能解釋,為什麼裴若寒第一眼見到宋帛的反應那麼奇怪。
以她都能假扮林奈去獨自麵對變態殺手的人,不至於被一個薛泰嚇得驚恐,毫無反擊之力。
就是因為沒有記憶,她也忘了自己是個跆拳道黑帶。
她曾在船上遭受重擊,後來掉進水裏,奄奄一息。
裴若寒記憶裏唯一的東西,就是水,好多水……
這種突發意外的失憶症狀很難說,有些能在身體複原後,記憶也漸漸複蘇。也有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來……
她裝植物人的這段時間,什麼也不需要做,每天就在努力的尋找記憶。
但結果枉然,目前她仍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我叫……若寒嗎?”裴若寒主動問他。
“嗯,你姓裴,叫若寒,是個醫生。”宋帛仔細跟她解釋。
“那你剛才說的林奈,是誰?”
“是我兄弟的妻子,也是你的好朋友。你對林奈、顧域、柯洋……這些人,現在也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宋帛問她。
裴若寒搖搖頭,她現在對這些名字符號是完全陌生的。
“那你叫什麼名字?”她又問。
“宋帛。”
“宋帛?”
“有印象嗎?”
“沒有。”
見到身邊的女人這個反應,宋帛也不知道是應該難過還是高興。
她是真的忘記了一切,對自己……對他們的曾經,一點印象也沒有。
但起碼,不會每當聽到自己的名字,就表現出明顯的抗拒和厭惡了。
“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裴若寒問他。
宋帛:“時候不早,我送你去個安全的地方,稍稍安頓。”
“可你受傷了,不用先去醫院嗎?”
“不用,我沒事。”
宋帛剛剛硬闖了薛易豐的府邸,恐怕對方不會輕易作罷。
他自己沒有關係,但要首先確保裴若寒的安全。
將人送到自己的地盤,因為考慮到裴若寒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宋帛給她安排的保鏢都是女人。而且特意下了命令,在保證她安全的前提下,給予裴若寒最大限度的自由。
等他將一切打點好,也隨時可以送她走。
誰知道就在宋帛要離開的時候,裴若寒又跟了出來。
“宋帛,你都快失血過多了,身上的傷不用處理嗎?”她問他。
“那我馬上去處理。”
“我跟你一起去!”
她堅持要看著宋帛處理傷口,隨後又被這個男人取子彈居然不用麻藥的操作給驚呆了。
“你這樣……不疼嗎?”
“不疼。”
“怎麼會呢?”
裴若寒雖然現在沒有了記憶,但畢竟曾經是醫生,常識她還是有的。
取子彈那麼深的傷口,需要切割,怎麼會不疼呢?
宋帛明明也皺緊眉頭,嘴唇都發白了。
但他依然堅持不要麻藥!
“在幾年前我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是一個女孩救了我。她是個醫生,當時因為條件有限,她給我取子彈的時候就沒有上麻藥。我覺得偶爾回憶那種滋味,挺好的。”宋帛說這話的時候,像個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患者。
聞言,裴若寒擰了擰眉頭,問他:“那個女孩是我嗎?”
宋帛還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手機就響了。
看到是淩雪甜打來的,宋帛立刻站起身接聽。
“喂,宋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聽出淩雪甜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微微鼻腔,似乎哭過。
宋帛問她:“怎麼了?”
“我剛剛做噩夢,夢到你又受傷了,渾身都是血……我好害怕!”
“別擔心,我沒事。”
“那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淩雪甜在宋帛麵前就完完全全是個小女人的樣子,她跟裴若寒的性格完全不同。
裴若寒雖然現在失憶了,但她剛才看到宋帛渾身是血,包括後來取子彈的時候,依舊臉色不變。
可見醫生的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但淩雪甜就不一樣,她非常依賴宋帛,給男人一種離開他就不行的感覺。
這也是宋帛當初覺得她適合自己的原因之一。
宋帛這個身份,唯一有自信的就是他能給自己的女人提供足夠的保護。
但裴若寒的性格很獨立,她從來就不需要男人的保護,她隻要自由。
這就導致兩個人不能走到一起,他能給的她不需要,而她想要的,他永遠也給不了。
不過見宋帛要走,這時裴若寒突然也起身跟上去。
“你要去哪兒?”她問他。
“我……要回去了。”
“那我呢?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