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踏入屋中,便讓人不禁心生懼怕,忍不住低頭不敢直視。
斯伶強抵住內心的不適,坐在床邊沒有動,她這副身體生在至陰之時,又是女子,除了陰陽眼,她本就是一個好容器。孤魂野鬼魑魅魍魎,也並不是第一次想要鑽進自己這副殼子裏取而代之。難道這麼多年,她就真的沒有一點長進?如今還會隨便任人魚肉嗎?
“就算我願意,我身體裏另一個人,你問過了嗎?”斯伶看著地上的嚴老爺,冷哼出聲。
這個嚴老爺自稱是躲在鏡子裏的,而鏡子裏的嚴老爺,可是在白天盯著她和方牧之看了許久。而且邵大師此時正守著那麵鏡子。就算是因為嚴家二少爺那次失手,讓鏡子中的嚴老爺得以從鏡子中脫身,他講述的故事也和老太太,以及電話那頭的女人所講述的故事完全不同。
那麼隻有一個解釋,便是眼前這個自稱嚴老爺的人,根本不知道嚴老爺身上發生過什麼。而他不過是又一個覬覦自己身體野鬼罷了。
“什麼另一個人?你身體裏明明隻有你一個!”嚴老爺跪在地上聲音訥訥的從他口中傳出,黑白無常卻一左一右的探過頭來,像是一個巨大的人,把自己的嘴巴眼睛分別放在了這兩撥人身上。他也不在偽裝自己的目的,白無常對著斯伶聞了聞,長長的舌頭就在她眼前晃蕩。嚴老爺則繼續說道:“……難道,你,不!你騙我,你聞起來可不像是鳩占鵲巢的鬼,香的很!”
說著,兩位假的黑白無常便一左一右朝她扔出了手中的鐐銬。
斯伶深深吐了一口氣。小時候每每遇見這種事情總有母親找來的風水先生護著她,後來又身體中另一個人格出來替她當著,再之後便遇到了口嫌體正直每每總會站在她身前的方牧之。但這一次,她想要自己麵對。
這些鬼總是喜歡同樣的套路。總是讓她陷入一個陰沉可怖的夢境,或者是一上來便有鬼怪追殺,或者是像現在一樣,試圖模仿真實的景象讓她不知不覺陷入恐懼。但說回來,總是要騙她在自己夢境裏用血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再拿到她貼身的物件。尤其是在經曆過749局那場冗長的魘陣之後,這些神神鬼鬼的氣氛已經不能再嚇到她了。
最難的部分,她早已度過。剩下的便是讓自己操控住這個混亂的夢境。記憶中的風水先生喜歡用陣法使夢境崩塌,第二人格喜歡反殺,他們都是在把握住夢境的突破口之後便可以輕鬆掌握住所有變數。
斯伶抬起頭,她也已經摸到了自己夢境的邊界。